刑部侍郎周齐额头直冒冷汗，猛地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道。
“启禀皇上，弑杀亲人者按律当一命抵一命！”
不等天盛帝反应，周齐连忙又补了一句。
“不过，眼下秦夫人并未咽气，属杀亲未遂，死罪可免……”
刑部侍郎的回答滴水不漏，说了就跟没说一样，照样没有给出九王妃究竟该如何处置的方案。
“周侍郎的意思是九王妃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时，顾道苍面色冷厉，沉声反问。
“顾太尉，九王妃是你的女儿，这该受怎样的活罪，还请太尉自行定夺。”
周齐四两拨千斤，直接将难题抛回给顾太尉。
“父亲，母亲也替你生养了一子一女！”
“这么多年她还不辞辛劳地打理府中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偏心眼啊！”
顾玉蓉假装悲切的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故意搬出秦氏也为顾道苍生儿育女来说事。
一字一句，全部都落在点子上。
闻言，顾道苍深吸一口气，决绝地扬声：“皇上，如今老臣的继室危在旦夕，性命随时不保。”
“既然刑部侍郎说了九王妃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九王妃犯下如此罪行，实乃十恶不赦！”
“但老臣念在跟九王妃父女一场的情分，恳请皇上将九王妃当众重打五十军棍，生死不论！”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
寻常人别说挨军棍了，就是挨普通的板子，这五十板子下去，也是非死即残！
“顾太尉，一碗水得端平。”
“你让皇上打本宫儿媳五十军棍，是要把本宫的儿媳往绝路逼吗？”
萧贵妃媚眼如丝的眼眸里，闪烁着替儿媳打抱不平的光芒，憋不住火气地质问出声。
“贵妃娘娘，老臣的继室生死不明，这五十军棍老臣已经是顾念父女之情。”
“九王妃主动受了这五十军棍，若是活，便活，若是死，便是她的命数。”
“将来秦氏是死是活，老臣都不会再怨怪皇家！”
顾道苍粗犷的眉毛上挑，面色凌然，掷地有声。
闻言，萧贵妃被顾道苍不近人情的冷漠话语，堵得完全接不上话，气得身体猛地晃了两下。
“顾太尉不愧是武将之首，一出口就是五十军棍，当真好魄力。”
听着亲生父亲轻飘飘地说出“生死不论”四个字，顾长欢眸底一片冰冷。
在众目睽睽之下，顾长欢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顾道苍的面前，逐字逐句道。
“顾太尉，在本妃受刑之前，回答本妃一个问题！”
“顾长欢，你别以为拖延时间就可以逃脱惩罚，当着皇上的面，你休想抵赖！”
顾玉蓉箭步挡在顾道苍面前，她绝对不能给父亲心慈手软的机会！
“顾太尉，你若不答，本妃是不会甘心赴刑的！”
顾长欢无视顾玉蓉的叫嚣，面不改色道。
“九王妃想问本太尉何事？”
顾道苍将顾玉蓉拉到身后，直接跟面前咄咄逼人的年轻女子对视，面无表情地开口。
“本妃就问顾太尉一句，这五十军棍的惩罚对象，是否是那支羽箭的主人？”
“顾长欢，你就是那支羽箭的主人，干嘛还明知故问？”
顾玉蓉气不过地抢白。
话音落下，顾道苍也直白地接话：“玉蓉说得没错，九王妃何必再明知故问？”
“本妃明白了，所以，顾太尉的五十军棍是给羽箭主人的！”
顾长欢丝毫不在意顾道苍父女的不耐烦，音量不由拔高了几分。
说出的话，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顾道苍眉头蹙紧，厉声催促：“九王妃说得没错，本太尉已经给你肯定答复了，你莫要再拖延时间！”
话毕，顾道苍直接冲着天盛帝抱拳：“皇上，请您下旨，老臣要亲自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