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法场上,父女二人发生激烈争执,不欢而散后,顾长欢就再也没有踏进太尉府的门半步。
即便是跟弟弟少卿的日常寒暄,也是通过书信交流。
“九王妃,夜宴已经快开始了,请移步。”
顾道苍带着巡逻士兵横在顾长欢面前,刻板地肃声提醒。
闻言,顾长欢清丽的杏眸中,光芒闪了闪,沉静地开口。
“我已经找到秦氏当年谋害娘亲的证人了。”
或许,她该给父女之间,彼此最后一个心平气和对话的机会。
不急不缓的话音落入耳中,顾道苍粗犷的浓眉微蹙,随手挥退了身后的兵士,朝着女儿走近一步,肃声开口。
“长欢,你莫要再执迷不悟。”
“父亲连问都不问我究竟拿到了什么证据,就认定我是执迷不悟?”
不等顾道苍反应,顾长欢自顾自地继续道。
“父亲可知,你的大侄子顾庆元死了。”
“大伯母罗氏昨天找上门来,她说她知道秦氏对我娘亲干的那些龌龊勾挡!”
“大伯母说,当年秦氏借着近身伺候我娘的便利,偷偷在我娘的饭食里做了手脚,才导致的娘亲血崩……”
“够了,为父一个字都不信!”
顾道苍面色沉冷,不容置喙地打断出声。
顾长欢看着眼前这个久经沙场却故步自封的中年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所以,顾太尉是打定主意要维护秦氏这个杀人凶手到底了?”
听到女儿疏离冷漠的质问话音,顾道苍饱经风霜的沧桑脸庞上,露出了一抹难堪之色,一字一句道。
“家丑不可外扬,秦氏是为父两个孩子的母亲,她不能有事!”
听到这话,顾长欢清丽的杏眸中,流露出一抹嘲讽,冷声开口。
“好一个家丑不可外扬,顾太尉就当我从未说对你说过这些话吧。”
她真是天真了,居然试图去改变一个固执己见、自私自利的中年男人的想法!
心念微动,顾长欢将下巴高高地仰起,将所有的情绪尽数收敛,径自带着元宵离开。
“小姐,你别难过。”
元宵踩着敦实的步子,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家小姐身边,憨声安慰。
“我没难过,我只是替娘亲感到不值罢了!”
顾长欢目光中闪过一抹晶莹,努力地将愤怒的眼泪憋回去,眼底俨然恢复了平日里的洒脱清明。
其实,关于罗氏知道秦氏勾当的事情,纯属她胡编乱造。
她原就是拿罗氏做个幌子,试探顾道苍对秦氏谋害娘亲这件事情的真实态度。
如今,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她也没什么可以顾忌的了。
“小姐,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罗氏只是来找你哭诉过她儿子死了的事情,并没有提过知道秦氏害死夫人?”
元宵圆溜溜的大眼珠子,眨巴了两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疑惑地问了句。
闻言,顾长欢深吸一口气,清丽的杏眸中闪过一抹杀伐的果断之色,沉静地开口。
“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秦红菱离死期不远了!”
“小姐,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都会陪着你。”
元宵把壮实的胸脯往前一挺,蒲扇大的手掌把胸脯拍得“梆梆”作响,憨声憨气地扬声。
顾长欢被轻纱遮住的绝色容颜上,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弧度,淡声道。
“元宵,夜宴你就不要去了,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办。”
说着,顾长欢在元宵耳边,小声嘱咐了几句。
听着听着,元宵肉呼呼的脸上,憨厚的神色不由被一抹忧心取代。
但是,元宵还是重重地点头:“小姐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