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正腔圆的质问话音,在大殿内放肆地回荡着。
夜言兮昂着一张稚气未脱的俏丽脸庞,气鼓鼓地从地上起身,冲到顾长欢的面前。
“九皇嫂,你是不是想说,九皇兄从太医院找到了一条本公主于三日前领过蔷薇硝的记录?”
“你是不是还想说,是本公主的宫女月檀替你引路,带你来永宁宫给贵妃娘娘请安的?”
“你是不是觉得月檀是本公主的人,就想当然地认为是月檀趁着给你带路的时候,故意将蔷薇硝撒在你身上,让你带进永宁宫出丑?”
话音落下,夜言兮委屈地扭头看向天盛帝,眼眶里打转的金豆子瞬间“吧嗒吧嗒”往下掉。
那模样就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父皇,儿臣人微言轻,既然九皇嫂一口咬定是儿臣做的,那儿臣认下便是,呜呜呜……”
此时的夜言兮顶着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蛋儿,整个人因为伤心难过,肩膀轻轻颤抖着。
这样的小模样落在众人眼中,就仿佛悬崖上一朵被冷风肆意摧残的小白花。
柔弱又坚强,坚强得又让人心疼。
一时间,伺候在周遭的宫人们都小声的交头接耳。
“公主都哭得跟泪人似的,保不齐真蒙受了不白之冤。”
“是啊,公主直接把王妃要说的话全说了,王妃还能说什么呀?”
“可不嘛,看来王妃是铁定要背上谋害贵妃娘娘,不敬婆母的骂名了。”
“……”
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夜言兮在心底不由乐开了花,那双婆娑泪眼看向顾长欢的眼神里,透露出一抹明显的挑衅之色。
顾长欢清丽的眼眸微微眯起了眯,眸底闪过一抹了然的精光。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本来,她是不想跟一个自幼没了母亲的小姑娘计较的。
只是,这夜言兮故意恶作剧差点酿成大祸,非但不诚心悔过,而且还要反咬一口。
那就怪不得她辣手摧小白花了。
“十三公主……”
“九皇嫂,你是不是还想说,在你进宫的时候,有个一小宫女故意撞了你,而那个小宫女就是本公主假扮的?”
夜言兮得意洋洋地看向顾长欢,直接打断了顾长欢的话音。
随即,她迈开步子,朝着顾长欢逼近了一步,咄咄逼人地扬声。
“如果本公主否认,九皇嫂就会将本公主一军,反问本公主为什么一进来,就立刻把你认出来?”
“接下来,九皇嫂是不是要替跟所有人说,你跟本公主素未蒙面,而本公主方才进殿之后,第一时间能认出你,很明显是老早就见过你,这是不打自招。”
滔滔不绝间,夜言兮眼底闪过一抹得逞。
她故意把说话音量拔高,力求殿内殿外所有人都能听到,逐字逐句道。
“顾长欢,这里就属你长得最丑,本公主随便用脚指头想想,就能知道你是九皇兄娶的媳妇。”
想当然的话音落下的同时,夜言兮已经鼻孔朝天,不屑地丢给顾长欢一记白眼,嘲讽地丢出一句话。
“本公主真替九皇兄感到不值!”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将目光投向了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九王妃顾长欢身上。
“公主可知你九皇兄的母妃因为这次犯病,差点丧命?”
众目睽睽之下,顾长欢完全跟没事人一样,丝毫不受夜言兮难听奚落话语的影响,慢悠悠地开口。
闻言,夜言兮眼底闪过一抹慌乱,脱口而出地反驳:“你胡说!”
“本公主自幼在宫中长大,打从记事起便知贵妃娘娘每次犯花粉症只会浑身出红疹子,顶多痒上十天半个月也就痊愈了,怎么可能丢性命……”
“所以公主是知道后果,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顾长欢双手环抱胸前,气定神闲地及时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