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凝重地开口：“钱女士本来不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但她的病最近有恶化的趋势，我觉得需要跟你说一下，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季眠仿佛被当头敲了一棒，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无比，“医生......你说的心理准备......是什么意思？”
“季小姐，你外婆之前已经动过一次手术，以她现在的身体，没有办法承受第二次手术......根据前两次检查的情况来看，癌细胞有转移的迹象，而且她的身体各项机能都在下降，情况不是很乐观......”
季眠的手不自觉收紧，整个人都颤了颤，“那有什么药物可以用吗？”
医生叹了一口气，缓缓道：“目前有一种新型的靶向药物，临床上的效果比较好，但一旦用了这个药之后，情况再恶化的话，其他药物就没有作用了。”
季眠沉默了一会，声音艰涩地开口：“我知道了，我先考虑一下。”
“嗯，考虑好了随时跟我说。”
季眠浑浑噩噩走出医生的办公室，不知不觉走到了外婆的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窗户看到外婆正在睡觉，神色安静祥和，季眠的眼泪突然就忍不住了。
“季小姐，来了怎么不进去？”
护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季眠连忙伸手擦了擦眼泪，回过头道：“看到外婆在睡觉，就想等她醒了再进去。”
见季眠眼眸通红，护工也明白她估计是已经知道了钱盛清的病情，眼里闪过怜悯，“季小姐，老太太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要太担心。”
季眠点点头，“嗯，我没事。”
半个多小时后，钱盛清醒了，看见季眠过来，她眼里闪过不满，“怎么三天两头往这儿跑？又没什么事，你之前不是说在上班了吗？上班就好好上班，一个月过来一次就可以了。”
季眠在床边坐下，“最近休假了，所以过来看看你。”
“你不是刚上班吗，怎么就休假了？而且墨霆骁为什么没跟你一起来，你眼眶也红红的，明显刚哭过，是不是跟他吵架了？”
听到这话季眠鼻子又是一酸，连忙低头拿了一个苹果掩饰自己的情绪，瓮声瓮气地说：“没有，就是想你了。”
钱盛清忍不住笑了一下，“还说没有，都快哭出来了，到底怎么回事，他欺负你了？”
季眠摇了摇头，“外婆，我好不容易来看你，就不要提他了，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钱盛清看着季眠，眼里都是心疼和难过，“眠眠，是外婆对不起你，如果你妈和你外公在世，一定不会让你受丝毫委屈，可外婆现在却连自己都顾不好，还成了你的负担。”
“外婆，你别这么说！”季眠连忙拉住钱盛清的手，一脸认真地说：“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长这么大，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从来都不是什么负担。”
钱盛清眼里闪过一抹悲戚，缓缓道：“反正无论如何，一定不能委屈你自己，墨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你也是外婆最珍视的宝贝，如果墨霆骁对你不好，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外婆都会支持你。”
“嗯，外婆，我知道的。”
钱盛清爱怜地摸了摸季眠的头，“墨老太太是真的喜欢你，我跟她以前关系也不差，我相信，有她在，她就不会让墨霆骁欺负你，以后在墨家，如果有什么事解决不了，都可以去找她。”
季眠点了点头，正打算说话，病房门突然被敲响。
下一秒，沈宴卿推门走了进来，季眠看见他眼里闪过惊讶，“沈宴卿，你怎么会在这？”
沈宴卿看到季眠也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个笑，把手里的水果递给季眠，“我正好路过疗养院，就顺便过来看看外婆。”
季眠垂眸接过水果，低声道：“坐吧。”
沈宴卿坐下看向钱盛清，笑眯眯地说：“外婆，最近身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