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人,是个冷血的怪物!
这根本不是喜欢,
更不是爱!
“怎么了?不合胃口?我让厨师换成中餐?”贺时寒低声问,那种熟稔的口吻,就好似两人已经一起生活了很久。
“不用。”徐挽宁轻握起手边的刀叉。
“他们最近没照顾好你?你好像瘦了。”
“……”
徐挽宁觉得好笑。
目睹他纵容手下当街行凶,看着一个熟悉的人在面前被捅刺倒地,被禁锢这么多天,她疯狂想念陆砚北、两个孩子及所有亲友。
难不成,他认为自己还可以在这里大快朵颐,将自己养得白白胖胖?
徐挽宁不说话,贺时寒则抬了下手,她亲眼看到平时照顾自己的女佣被拖拽下去。m.
她呼吸一沉,瞬时明白会发生什么。
在这里,
人命轻贱如草芥。
如果说在京城,贺时寒畏惧国内的司法不敢张狂,做慈善伪装自己,在这里,他就是绝对的存在,生杀予夺,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
“贺时寒,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离开?”徐挽宁攥紧手中的刀叉。
他挑眉反问:“这里什么都有,你想去哪里?”
“我想回家。”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从小就没有家。”
“……”
这句话,让徐挽宁呼吸一窒。
“父母过世你就与叔叔一家同住,订婚五年却被未婚夫甩了,又被亲叔叔给卖了,你一直就是个没有家的人。”
贺时寒拿着刀叉,慢条斯理地切割着面前的牛排。
“陆砚北当初要是那么喜欢你,当年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你也不会在即将生产时离他而去。”
“我虽然有家,有父母,但爹不疼娘不爱,我们处境差不多。”
言下之意:
他们同病相怜,应该报团取暖。
徐挽宁攥紧手中的牛排刀,偏头看向不远处的人,“贺时寒,我们不一样。”
“我知道你对我心里有怨气,你在这里待久了就会习惯,我不在乎你和陆砚北的过往,你就乖乖待在我身边就……”
贺时寒的话没说完,徐挽宁腾的一下站起来,攥紧手中的牛排刀,
下一秒,
刀尖已经抵在了贺时寒的脖颈处。
不远处的手下见状,瞬时拔枪,黑黢黢的枪口齐齐对准徐挽宁。
枪比刀快,
徐挽宁不怕死,可她不愿死在这里。
她也不想死,她有自己的家,有丈夫、孩子……她有幸福的人生,又为什么要死在这里。
贺时寒示意手下放下枪,反而十分冷静地问:“你想做什么?”
“放我走。”徐挽宁语气坚决。
“如果我说不行呢?”
“我是医生,如果我再用力,刀尖刺入你的颈动脉,你会死的。”徐挽宁威胁道,“贺时寒,让我走。”
她认为,拿捏住贺时寒的性命,总能逼他就范。
可是被挟持的人,却不为所动。
徐挽宁咬了咬牙,手腕力道加重,牛排刀的刀口尖锐,随着她的不断用力,已经刺入他的脖颈,有血珠滚出。
“你觉得这样就可以威胁我?”贺时寒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反而笑出了声。
离得太近,徐挽宁觉得那声音萦绕在耳边。
低沉到让人骨子里发凉。
“徐挽宁,只要我不死,你就不可能离开这里;如果我真的死了……”贺时寒低笑,“你更不可能离开这里。”
“别废话,让我走!”
徐挽宁在这里被关了这么多天,状态极差,声音颤抖着,情绪压抑到了极点。
就连握刀的手指都在轻轻颤抖!
她不信,这个男人不在乎别人的命,连自己的命也不在乎。
当她将刀子再刺得深些时,
下个瞬间,
贺时寒忽然握住了她持刀的手,“徐挽宁,你是医生,以后是要握手术刀行医的,别抖,握紧了!”
他的手很凉,不像个活人!
让她没想到的是:
下一秒,他用力握住她的手,猛地将她整个人带着往前进了一寸,两人距离拉近,近得可以感觉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你刺入的地方,不是动脉,你如果真的想杀我,下手一定要狠。”
“譬如……”
“像这样!”
此时的刀尖已刺入他的脖颈足有两公分,鲜血涌出时,他居然带着徐挽宁的手一寸寸挪动刀子。
他面不改色,好像一寸寸被割开的不是自己皮肤。
徐挽宁学医多年,对于刀子划开皮肤,鲜血涌出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
但是如此疯批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这让她瞳孔不自觉地放大,心尖战栗。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感觉到有人可以冷血可怕到这个地步。
他,
根本不算个人。
她猛地抽回手,牛排刀落地,贺时寒脖颈上已出现约莫三公分的创口,他伸手摸了下脖子,手上沾满了血,居然冲着徐挽宁笑了下:“你还是不想杀了我。”
徐挽宁呼吸急促着。
是她不想吗?
她恨不能把贺时寒碎尸万段。
但她明白,杀了贺时寒,她更不可能离开这座海岛。
是贺时寒的心狠出乎她的意料。
他对自己都可以下狠手,更何况是对别人。
——
很快,有岛上的医生来帮他处理脖颈上的伤口,徐挽宁呆坐着,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前所未有的绝望,因为贺时寒又说道:
“听说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曾试图自杀或者自残?如果真是这样也挺好,这样的话……”
“你就可以永远留在我身边了。”
简直变态!
徐挽宁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了。
如果她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就这么死了又怎么样,可她还有那么多牵挂的人,又怎么甘心死在这种地方。
医生帮贺时寒处理了伤口后,他看向徐挽宁:“吃饭吧。”
“……”
徐挽宁此时真想骂一句:
吃饭?
吃你大爷!
他神情闲适,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只是轻描淡写地抛下一句:“母亲说我不该出生,父亲恨不能杀了我,我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不归路,死后怕是连尸体都不可能留下。”
“不过,我倒是给自己选好了一块墓地,就在这个海岛上,如果你死在我前面,我就把你葬在我身边。”
徐挽宁哪里见过这样的疯批。
魔鬼,疯子!
贺时寒见她还不吃东西,又说道:“我手里有关于陆砚北及你两个孩子的最新照片,江老爷子住院了,你不想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吗?”
徐挽宁猛地抬头看向他,贺时寒拿着叉子,插起一小块牛排,投喂到她嘴边:“张嘴——”
真无耻!
他是喜欢自己?不过是把自己当宠物养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