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没命了。”龚仲鑫低喃:“我失血过多,早就晕死了,可她还不肯放过,拼命往死里扎。医生说了,如果不是我身上的衣服厚,差那么几寸就扎到心脏。大哥你来得非常及时……刚好能给我收尸。”
“呸呸呸!”龚伯鑫忙骂道:“不许乱说!不许乱说!你小子混账!活该!”
嘴上骂得凶巴巴,心里却难受心疼得要命。
自父母亲离世,后来二叔秘密牺牲,家里只剩他和弟弟相依为命。
他既要当爹也要当父亲,向来将这个弟弟当成宝贝宠着,见不得他受任何伤害和委屈。
第一次看到弟弟伤得如此严重,他心里即便有气,也不得不烟消云散。心疼弟弟受伤严重的同时,心里对秦海燕的怜悯也被气恼替换了。
“燕子看着挺开朗的一个女子,怎么会暴戾成这样?”龚伯鑫沉声问:“说到底,也是你惹急了她吧?”
龚仲鑫摇头:“她那是表面功夫哄人。她说了,她以后见我一次要打我一次,往死里打的那种。大哥,你觉得这样的女人不早些离了,留着让她天天要我的命吗?”
龚伯鑫皱眉:“那肯定是不行的……不过,她不是不想离吗?她还打了电话给我和你大嫂,让我们帮着劝劝你。我乍一听到你要离婚,给你打电话你又不接,气得不行,只能赶忙请假南下。”
“之前是之前。”龚仲鑫睁眼说瞎话:“她一向善变,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前些日子确实不肯离婚,现在急着要离的人是她了。她恨死我了,不然也不会将我打成这样。”
龚伯鑫瞪了瞪弟弟,没好气问:“你说你——好端端闹什么离婚?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好不容易在这里安顿下来,老板袁兄弟看着诚实沉稳,给你待遇也极好。你在这里结婚,爱人在旁,怎么就不好了?你就不能让我和你大嫂省点儿心?”
“不行。”龚仲鑫低声:“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云月没回来,我也以为她留在国外结婚生活一辈子,不回来了。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回来了。”
龚伯鑫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叹气。
“孽缘啊……你跟她都分开那么多年了,你这么多年一颗心丢在国外一直没回来。好不容易你终于点头结婚了,她却又回来了。你说你们……怎么就这么能折腾?你难道不觉得——你们终究是有缘无分吗?”
“当然不是!”龚仲鑫骤然大声,转而皱眉嘶嘶叫着,“痛死我了……痛啊……”
龚伯鑫忙按住他的胸口,嗔怪道:“安分点儿!你小子激动啥?我都已经来了,有话你还不能好好说吗?急啥急?稳着点儿,稳着点儿!”
龚仲鑫喘气低声:“大哥,当年是我负了云月,我不能再负她了。这些年她一直在等我,一直没嫁人。我不喜欢燕子,你们都知道。燕子她也不是真的那么喜欢我,看中的多半是外在条件。你们难道都看不出来吗?大哥和大嫂都是明白人,你们内心都清楚我是不可能跟燕子相濡以沫过日子的。”
“可……”龚伯鑫为难皱眉:“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刚刚跟你结婚,你转身就提离婚——怎能如此薄情寡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