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想起什么,他躲闪眨巴几下眼睛。
“林云宝还说,律师发现她爸是遭人陷害的……好些账单都不是她爸经手,字迹也都不是她爸的。还说,老账单混着新签字,早已经被查出来。林建桥还说,两张是他亲手签的单子,都是我逼他签的。”
倪殷红狐疑不已,问:“这些——他们怎么知道的?你爸是说过要做假账,拉几个管账的做替死鬼。难不成……都被查出来了?”
“查出来又怎么样?都死无对证了。”陈冰撇撇嘴,低声:“是我……让林建桥签的那两张被指认出来。那死肥婆说了,如果我再跟她死缠烂打,物证人证俱在,律师马上就能将我告上法庭,让我……洗干净屁股等着蹲牢房。”
“啥?!”倪殷红惊恐问:“你……你什么时候让林建桥给你签单子的?啥样的单子?做什么用的?”
陈冰缩了缩脑袋,解释:“记不得了……前年年底,好像还有去年年中。当时欠了城西肥一大堆赌债,他三天两头上家门口堵我。我怕被老头子知道,就去厂里的账房偷偷挪钱出来顶上。林建桥那怂包很容易忽悠,我找他帮忙弄。”
倪殷红气得差点儿喘不过气来,大骂:“你个蠢王八!你爸都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真不知道你是蠢还是胆子大?!厂里的账能那样子挪?!你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妈……”陈冰支吾:“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想着抛给林建桥就行。谁知道那怂包被人家一审,他就什么都给说了,还把我给供出来……真特么窝囊!”
“这些事你为什么不早说?!”倪殷红大骂:“你早说的话,厂里出事前就能偷偷操作好!你知不知道,你老头儿如果没早些安排躲避,厂子早出事了!”
陈冰不耐烦罢手:“现在还来说这些干什么?!都已经过去八辈子的事儿了,现在后悔到肠子青了也没个鸟用!”
倪殷红被他反凶了一把,心头的恼火不得不压下。
冷醒想了想,她终于缓缓开口:“事到如今,咱们也没得选择了。咱现在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按林云宝说的办,离就离吧。”
“那——那单位咋办?”陈冰为难道:“我好不容易升了职……”
“只要你一日不戒掉那些混账事,你迟早被人撤下来。”倪殷红脸色死灰,沉声:“这是你自个造的,不是吗?是你自个亲手把咱们搞到这个地步的,不是吗?”
“唉!”陈冰郁闷皱眉:“倒霉透了!我以前一直好好的,怎么越过越倒霉!”
倪殷红无奈叹气:“不得不说,这两年咱们家真的是背得很。之前厂子破产前,你爸也是三番两次说似乎有人追着咱们家打。有老相识告诉你爸,说有人一直在上头揭你爸的短。”
“谁?!”陈冰恨恨问。
倪殷红摇头:“哪里知道是谁。闹出来一处,你爸就赶忙找关系去应付。谁知那人好像跟咱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几乎每个部门都投信,直到最后你爸应接不暇,实在搞不过来,才最终出了大事。”
“我爸知道是谁不?”陈冰气愤问:“难道没查出来吗?!是不是厂里的那些老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