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柳青青笑道:“还得做几个大鸡腿送小叔,他老人家上次吃过以后,一直念念不忘呢!”
袁博爽快答应了。
肖淡名忍不住揶揄:“阿博,你这手艺极好,但凡吃过的人一个个都是赞不绝口,垂涎三尺。你呀,以后指不定能靠它赚大钱。”
三人都哈哈笑了。
袁博道:“爸,你口才这么棒,如果以后能开店卖,您得负责帮我招待客人。”
“没问题!”肖淡名忙不迭答应。
三人再度大笑。
袁博指着边侧的大池塘解释:“这是城东最大的池塘,水有些深。池塘里的水跟外头的江水是连通的,所以池水很清澈。一大早就会有人来洗衣服,挑水回家用。”
肖淡名见淡淡的月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柔光点点,忍不住停下脚步。
“不知月色当空时,夜风再大些,水波跳跃大些,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柳青青最了解老伴,忍不住问:“怎么?画瘾犯了?”
“嗯。”肖淡名老实巴巴点头。
袁博张望左右,指向不远处的小茶馆。
“爸,妈,咱们去上面喝茶,好不好?月快要升半空,顶多等一个小时就能看到。”
柳青青摇头:“不了,回到家太晚。”
肖淡名有些失望,却也不敢任性。
“不怕。”袁博解释:“晚些我走回去把车开过来,咱们五分钟就能到老宅外。”
肖淡名欢喜道:“如此安排甚好!”
“那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柳青青嗔怪睨他,“尽给阿博添麻烦,一会儿要散步,一会儿要赏月。”
肖淡名拍了拍女婿的肩膀,笑道:“阿博都没嫌弃我,你就将就些,体谅体谅我这个老伴吧。”
三人哈哈笑了,往不远处的小茶馆走去。
“爸,妈,这边有一个小坑,注意脚下。”
“哎!”
“好的好的。”
三人的笑声被坐在池塘边的谭爸爸和妈妈听见了,禁不住羡慕张望。
谭爸爸眯眼低喃:“别人家的儿子,连走个路都顾着父母亲……”
可他的儿子却只会坑爹坑娘,就连同胞妹妹也坑,满眼只有钱,自私自利,利欲熏心。
谭妈妈看着三个渐渐远去的背影,低声:“是啊,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不可能是咱们家的。”
“你说——咱这样子活着,有个啥意思?”谭爸爸叹气闭上眼睛:“过两天房子被卖掉,咱们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儿子和儿媳妇是那样的秉性,住到他们名下的房子去,以后的日子会是怎样的,压根不难想。
也许,像今天的戏码会时不时轮番上演。
他们的那两份退休工资,多半也会保不住,还要受儿媳妇白眼,当出气筒。
谭妈妈靠在他肩上,眼角干涸流不出眼泪,唯有叹气声声。
“还记不记得当初买下它的时候,咱们高兴得一整个晚上都睡不着。”
“记得。”谭爸爸低喃:“咱们摸着光滑的墙壁,一个劲儿傻笑,两个孩子蹦蹦跳跳,跟过年过大节似的。”
谭妈妈低低笑了,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夏天的时候,咱们都爱坐在院子里。我打鞋绣花,你则给我扇风,陪着我聊话……那时的月色好像也跟今晚这样。老伴,孩子他爸,不管去哪儿……咱都一起。”
谭爸爸颤抖着手,摸住老伴那熟悉布满皱纹和老茧的手,紧紧握住,用力包裹住。
他泪光闪烁,低喃:“……好,咱们要走……也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