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我也想。
可我不能。
我无奈一笑，反问道：“道长在此地，所为何事，你也说了，这里可不是福地。”
“白虎成煞，我来此地寻由。”
青莲道长没有隐瞒，直接道出了目的。
我忍不住问道：“那道长可有找到原因？”
青莲道长摇头，轻轻一叹。
他没有回答，有或者没有。
但我觉得，他找到了原因，否则，可以直接跟我说的。
“小友入山是为何？”
青莲道长又问。
我自然不会将目的说出。
且不说我两初次见面，此人是好是坏我都不知，更何况，刚才我问的问题，他回答的，也不一定是真话。
于是我用了同样的理由，说道：“我也是来此地探查真相的。”
青莲道长深邃的眼眸看着我，突然笑道：“玄门有汝等心怀天下的弟子，是我玄门的福气。”
我感觉自己早已被他看穿，但他并没有将其挑明。
“道长既然已经找到缘由，为何还在此处？”
我突然开口，言语之间直接认定了他已经找到真相。
他并没有反驳，也没有因为我的小心思而生气，而是说道：“卧虎山，涉及西京整个城市，虽然此刻有结界遮挡，煞气无法下山，但我还是担心，因此在此地守护。”
“道长高义。”我称赞了一句。
可青莲道长却无奈一笑。
“看来小友还是要上山，也罢，小友身怀多件法器，白虎煞于你并不大碍，我也就不拦了。只是……”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叮嘱道：“白虎煞削身化魂，你的朋友不一定受得住。而且阴阳不同路，与阴物相处久了，对你修行也无益处。”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整个人犹如于天地相融一般，明明他还坐在那里，可我却无法感知到了。
我听到他的话，心中一凛，不敢怠慢，躬身行了一礼，而后绕过他，上了山。
直到离得很远，脑海中突然传出胡婷的声音。
“呼！吓死我了，那个臭牛鼻子好可怕。”
“他早就发现我们了，只不过对我们没有杀意罢了。”白芷也开口了。
我才明白，她们两个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原以为她们出事了，原来是因为青莲道长太强。
我突然想起白芷和李二爷相遇的时候。
那时候，白芷也没开口，但我至少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那时候，白芷不过是不想被人发现而已，并没有如此紧张。
可面对青莲道长，她连气息都完全收敛了，可想而知，那个青莲道长对她们的威慑力有多大。
我好奇的问道：“那个青莲道长，有多强？”
虽然意识到青莲道长比李二爷厉害，但是还是不知道限度。
白芷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
“很强，非常强，面对那个姓李的，我虽然忌惮，但并不惧，可面对青莲道长，我感觉自己在面对汪洋大海，她随意一个眼神，就能让我动弹不得。”
我的心砰砰直跳，感觉自己就是嘴贱，问这个干什么。
现在好了，知道真相了，整个人都毛骨悚然起来。
“算了算了，我们与他，没有冲突，也没有交集，也不用太警惕他。”
说完，我朝山顶走去。
随着我接近山顶，白虎煞越来越严重。
一开始，还只是“虎皮”上的斑纹煞气浓郁，直到我来到山脊出，卧虎山上的煞气瞬间增强了数倍，好像整座山的煞气，大部分都从虎身四肢百骸中集中到了脊背大龙出一般。
我弓着腰，躲在白蛇伞下面。
白蛇伞伞面上叮当作响，现在不是如刀割，而是天上直接下刀子，溅到地上，碎成更多的小刀，朝我飞来。
千刀万剐之苦，我是感受到了。
抬头一看，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呢。
可连山脊都如此恐怖，那山顶回事一幅怎样的景象？
我想到这里，浑身打了个寒颤。a
五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証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庇佑吾身。”
金光咒起，我身体里的灵气流入体表肌肤，金光绽放。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我身上的金光上火花四溅。
我感觉此刻自己就是一块烧红的铁块，四周的煞气如锤如刀，或敲打，或切割。
要么我变成它们想要的形状，要么毁掉变成废铁。
本来我不打算消耗灵气的，但是实在有点扛不住了。
真要硬抗，可能还没到达山顶，就变成死人了。
而我，可就是为了活着，才上这山的。
“小白。”
我喊了一声，而陈小白立刻说道：“山顶那边。”
我叹了口气。
最不想遇到的那种状况发生了。
但我没得选择，哪怕山顶真的是刀山火海，人间地狱，我也要闯一闯。
“咔嚓。”
我看向脚下，那是一堆枯骨，看样子是野猪的。
或许被煞气侵蚀，或许被其他野兽或者发狂的猛兽杀死……
但都无所谓了，因为即便只剩下尸骸，也已经被煞气侵蚀殆尽。
明明死后不久，可骨骼脆弱得犹如进过百年风霜一般，一脚下去，轻而易举的就碎了。
这一路走来，已经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了，除了明晃晃裸露在外的，枯枝败叶之下，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生灵。
而这些生灵，可能不久之前还能鸣叫。
越往上，尸体被侵蚀得越脆弱。
终于，我来到了山顶。
远处隐约可见，在林木之中，一座建筑静静矗立在其中。
那是，山神庙！
我深吸一口气，一步跨出，而后一愣。
金光收敛，就连白蛇伞也被我收拢。
我极度惊讶，因为这里，竟然没有被煞气侵蚀，好像有一面看不见的墙，将煞气挡在了外面。
我抬头，阴阳眼之下，只见天空中一道透明如薄膜的光幕犹如一个罩子一般将这里罩住。
“结界。”
白芷和胡婷出现了，同样抬头看着那道结界，尤其是胡婷，神色复杂，似有悲意。
“是山神设下的吗？”
“是，也不是。”
胡婷神色落寞的说。
“山下的结界，是卧虎山自带的，但受山神掌管，受他认同的生灵，也有权限操纵。而这一道结界……”
她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白芷轻声解释道：“这是山神用最后的神力构建的。”
“最后的……神力？”我怔住了。
“山神，神力耗尽之时，也即是神陨之时。”白芷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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