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猫猫不提,别人就没法提这件事情。
对猫猫而言,叶北寒就是心中一道无法对人提起的暗伤,只能自己慢慢舔舐伤口和愈合。
苏雨寒非常期待,这一路上她能够遇到倾心之人,从那一段旧伤中走出来。
但是沈崇清对她这种想法不太赞同。
——在京城里那些知根知底的人家都挑不出来好的,想在旅途之中遇到,那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苏雨寒也知道他说得对,却忍不住嘀咕道:“总要心怀希望嘛。”
听母亲关心自己,猫猫笑道:“没事,我猜是幺幺又在羡慕我,再不就是嫂子惦记我了。”
沈崇清在外面骑马,马车里只有母女两人,苏雨寒笑道:“你不用忙前忙后的,不是还有你爹在吗?”
出了门,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改了称呼。
猫猫偷偷道:“娘,我看着爹脸色不好,是不是还在因为昨天的事情在生气?”
说起来也好笑,昨日一家三口在客栈吃饭,猫猫向来孝顺,所以吃饭过程中总是照顾和伺候父母。
结果旁边有人羡慕地对沈崇清道:“这位兄弟真是让人羡慕。”
沈崇清眉宇之中还有些高兴之色,虽然表现得并不明显。
结果那人接下来道:“收了一对姐妹花,享尽齐人之福。”
苏雨寒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
这是表扬她年轻吗?
沈崇清却很生气。
幺幺问的正是这件事。
苏雨寒道:“昨晚发了几句牢骚后就好了。”
“那我怎么觉得,爹还是有点不高兴?”猫猫道。
“你爹今日不高兴,我猜是因为咱们今日进入这梧州境内的缘故。”苏雨寒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
梧州离京城不过数百里,原本应该是富庶之地,可是苏雨寒发现,这里和临近的城池相比就有些寒酸,路上见到的百姓也多不富裕。
猫猫道:“我也觉得奇怪。这当地的官员,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苏雨寒道:“要是我没猜错,咱们应该要在这里呆几天。”
不仅仅因为这一路所见,也是因为她记得,梧州这几年赋税少得可怜,反而年年哭穷向朝廷寻求救济,理由五花八门,什么水患,什么严寒酷暑,大概凡是能被用上的理由都被用了,花样要钱。
所以这一站,原本就是他们此行的重要落脚点。
“爹是想来查一些事情吗?”猫猫隐晦地问道。
“嗯。”
“那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去城中客栈投宿。越是这种可能有问题的地方,城里的好客栈就越可能被掌握在那些当权者的亲戚手中。恐怕到时候我们作为外乡人,多打听几句都会被盯上。”
在客栈里,他们会很显眼。
苏雨寒想了想后道:“你说得有道理,等等,我和你爹说说。”
沈崇清听她说完后大笑道:“你我真是心有灵犀,想到了一起。”
苏雨寒:“……我可不敢居功,是你的小棉袄想到的。”
猫猫在一旁偷笑。
一家三口傍晚时候来到城郊一处百姓家门口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憔悴苍老的妇人,佝偻着后背,步履蹒跚。
她身边跟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面容警惕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