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真的。”阿锦顿住脚步,“幺幺,我们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上次我们从那些人手中逃出来,不就是因为轻信别人,才又被卖了吗?这次是被卖到戏班子,下次呢?”
幺幺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片刻之后,她又听阿锦道:“现在落到张班主手里,不是最坏的。”
张班主把姐妹花当成摇钱树,担心她们喊坏了嗓子,弄伤了身体,所以不会真对她们下狠手。
落到别人手里,真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幺幺嘴里虽然不服气,但是心里也很明白,阿锦说得都是对的。
“张班主说,戏班子经常能去富贵人家唱戏。”阿锦声音中有些失落,“如果是大姐姐,她定然知道咱们家和谁家交好,倘若有机会去,可以求助。但是偏偏咱们两个,什么都不管,现在受到了报应。”
“就你想得多!按我说,不管交好不交好,只要报上爹的名号,谁敢不把我们送回去?”幺幺道。
这件事情,也是姐妹俩最近的主要分歧所在。
不过有一点,幺幺虽然不赞成,但是也没有采取行动。
落到这般境遇,小辣椒也开始学会谨慎了。
“要按照你这么说,我们就不会被劫持。”阿锦道,“你只知道爹有声望,怎么就不知道声望高,也会树敌呢?总有那种眼红见不得人好的。”
幺幺不说话了。
阿锦说得都对。
“先保护好自己。”阿锦最后道,“只要你不作,我会帮你的。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姐姐。”
“你除了会用姐姐的权威压我,还会干什么?”幺幺死鸭子嘴硬,“你快走吧,别到时候被人发现了又说我连累你。”
“我正有此意。”
说完,阿锦头也不回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幺幺小声地喊:“二姐?二姐?”
回答她的,只有啾啾虫鸣。
幺幺颓然,这长夜,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黑漆漆的柴房里,很害怕。
要知道在府里,她就算睡觉了都不许奶娘熄灭烛火。
她害怕,她好害怕……幺幺靠在自己膝盖上,呜呜地哭起来。
“咕噜噜——”什么东西顺着门缝滚进来。
幺幺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那东西滚到了她脚背上。
幺幺伸手一捞,放到眼前借着月光睁大眼睛辨认,原来是一个梨?
“我刚回去的时候遇到侯姐姐,她又偷偷塞了个梨给我,别说我没分给你。这次是真走了!”阿锦没好气地道。
幺幺:“嗯……我可没哭,你听错了!”
她刚才怎么那么丢人,她哭什么啊!
这下好了,二姐能一直嘲笑她。
阿锦没有理她,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她要赶紧回去睡觉,悲伤这种情绪对她眼下的状况没有任何好处。倘若坏了嗓子,班主不会给她好脸色看,那么姐妹俩连馒头都没得吃了。
初来乍到,肯定要给下马威,她们的日子不好过。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但是总要熬过去。
娘说过,人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
她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