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就是老师对着一个优等生，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
下课之后，晔儿被人簇拥着出来。
有孩子问：“沈晔，今日吃什么点心？”
晔儿道：“不知道，一会儿我家里人就来送了。”
围绕着他的，几乎是学堂里所有的三四十个大大小小的孩子，但是明显晔儿最小。
看到苏雨寒，晔儿眼中露出明显的高兴，快步上前道：“娘，您怎么来了？”
果然忽视了孩子太久，来看望一次晔儿都这么高兴。
“特意来给你送吃的。”苏雨寒笑道。
晔儿笑得眉眼弯弯，招呼众人一起吃点心。
苏雨寒忽然觉得自己想多了，她的儿子是一个如此合群的孩子，怎么会是天才呢？
没有，并不是。
晔儿还拿了点心进去送给先生，并且招呼学堂里帮忙洒扫的人一起吃。
苏雨寒看着很欣慰——她觉得她把社会主义平等的种子洒到了这万恶的旧社会。
过了一会儿，苏雨寒看到学堂旁边在盖房子，便随口问道：“晔儿，这是在干什么呢？”
晔儿一边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托着掉渣的点心吃着一边道：“学堂现在太小，只有四十几个孩子。现在要扩建，您看这边，还有那边，以后都是我们的学堂。”
“要发展壮大了啊！”苏雨寒赞道。
难道她儿子随便选的“菜小”，将来也会成为重点？
她儿子眼光果然好，苏雨寒想着就乐不可支。
她还不知道，学堂的扩建，是晔儿的主意。
沈崇清问晔儿，是不是需要银子，晔儿直摇头：“爹，扩建学堂的钱，不能是您或者王爷出，这样性质就不一样了。”
沈崇清心中一震，可不是这样吗？
皇上若是知道了怎么想？扩建学堂，为了培植自己的力量？把皇上放到哪里？
晔儿道：“功在千秋的好事，只要能留下名字，有的是商人愿意来做。而且商贾之子，本来不能入学堂读书，只要爹能帮忙想办法，劝皇上放开这条就行。其他学堂不会率先接受，我们可以抢先。”
和苏雨寒觉得自己儿子是平凡人相比，沈崇清一日日心惊肉跳地发现，自己的儿子实在是个深藏不露的天才。
他心中有隐隐的担忧。
古人说，慧极必伤，超于常人的智慧，往往要付出其他代价。
不过想到了无发师，他又有些安心下来，随即便是自嘲——没想到有一日，他也要靠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安慰自己。
但是他十分欣慰的是，晔儿只在他面前露出过这一面。
除此之外，不管在苏雨寒，惊云还是疼爱他的辽东王面前，他都表现得像个正常的孩子，最多能早熟一点点，但是不至于引起注意那种。
沈崇清又想，了无法师说，晔儿一生只做一件大事。
难道日后他会像自己一样，成为武将，或者称为谋士，关键之后挺身而出，以一击之力守卫一座城池，甚至守卫半面江山？
这已经是沈崇清想象力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