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苏雨寒正在给晔儿缝袜子,沈崇清凑上前来:“我的袜子也不够穿了。”
苏雨寒头都没抬,跟别提接话。
她又不是他娘,管不了他吃饭穿衣。
正在自己收拾书桌的晔儿却大声道:“娘,你给爹也缝几双袜子吧。”
苏雨寒皮笑肉不笑地道:“你爹文武双全,女红针黹也难不倒他,我就不讨人嫌了。”
以为有儿子帮忙她就会心软?她吃饱了撑的,会对一个质疑自己人品的人心软!
她想起那件事情还气闷,低头咬着牙用针扎扎扎,好像那些针都扎在狗男人身上一般。
晔儿道:“我爹不会嫌弃你的,虽然你针线不好,可是我爹最爱穿你做的衣裳了!”
“你再说一遍?”苏雨寒磨刀霍霍。
“我爹最爱穿娘做的衣裳!”晔儿声音响亮。
“前面!”
“虽然娘针线不好……”晔儿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声音越来越小,“可是娘,不是您说做人要诚实吗?”
苏雨寒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感觉晔儿随狗爹,日后找媳妇困难了。
沈崇清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忍俊不禁,拍拍儿子的头道:“出去玩吧,不许去河边。现在天渐渐暖和,冰层不结实。”
晔儿答应,抓了一把糖瓜跑出去找小伙伴了。
沈崇清讷讷道:“你还生气吗?”
苏雨寒阴恻恻地看着他:“你说呢?”
沈崇清“哦”了一声。
苏雨寒:真特么地想一针捅死这混蛋!哦什么哦,你是猪吗?
她默默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你和他就是一个屋檐下的舍友,干嘛要用舍友的极品来伤害自己?把他当空气不好吗?
心里的小人张牙舞爪,不好,他这么添堵,才不是空气。
沈崇清道:“京城有些消息传来,你听了恐怕会不高兴。”
“那你别说了。”苏雨寒干脆地道,“日子这么难了,我不想再为难自己。”
沈崇清犹豫了下,“可是你以后总会知道,恐怕会更生气。”
苏雨寒忍无可忍,抓起身边的枕头砸过去,怒骂道:“你一天天的,能不能有点好事!怎么就非得让我生气!滚滚滚!”
沈崇清接住枕头,十分犹豫。
——他过去的二十多年间,一直是个果断干脆的人,便是在太子面前,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犹豫不决。
苏雨寒就像她做给晔儿的一种叫果冻的点心,粗糙如他,不知如何下手才能不让它破碎。可是它看起来真的很可口。
但是他心里又知道,苏雨寒十分讨厌宋珊珊,涉及宋的事情,如果他现在不说,等苏雨寒知道,恐怕又是一场风暴。
他多么希望这是吃醋,可是他知道,并不是,苏雨寒就是单纯讨厌宋珊珊,恨屋及乌。
“上元节那日,皇上携百官登城楼赏灯,”沈崇清缓缓开口,“后宫伴驾,命妇陪侍皇后身边;皇后娘娘召你妹妹苏明珠,苏明珠又带上了宋珊珊……”
靠,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又是宋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