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寒叩首:“回皇上,臣妇不敢。这件事情牵扯之广,恐怕臣妇粉身碎骨都难以应对。但是,臣妇还是愿意接手。”
“怎么,要为朕分忧解难?”皇上冷笑。
苏雨寒道:“为皇上分忧解难,是夫君的事情。臣妇只是区区妇人,眼里只有小家,只有夫君。太子之事,夫君日日忧心,深信太子无辜。他信,臣妇便信,粉身碎骨又如何?”
“眼里只有夫君,没有朕?”
“臣妇不敢。臣妇也知这般不对,然而终究是心胸太狭隘,看不到家国大义。但是夫君说,在皇上面前,只管赤诚,剩下的评判交给皇上。臣妇相信,您能容下臣妇这般小女人的想法。穷则独善其身,若是每个妇人都能管好自己的家,让夫君心无旁骛为国出力,为皇上尽忠,那也足够了。”
皇上道:“你这顶高帽子扣下来,朕还如何治罪于你?沈崇清,你不觉得你该说几句话吗?”
沈崇清行礼后声音低沉地道:“内子所说,字字赤诚;皇上若有怪罪,乃臣管教不利,臣当领罪。”
“呵呵,都字字赤诚了,朕再怪罪,岂不是昏君?苏雨寒啊苏雨寒,舌灿莲花,你才是最像你祖父的,只可惜,是个女儿身。”
这话苏雨寒没法接,于是只能装死。
皇上忽然道:“来人,宣苏正进宫。”
让她祖父进宫?
苏雨寒偷偷看了看沈崇清,后者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皇上的心思,不要猜;胡乱猜测的人,最后都死得很惨。
皇上这才道:“你们俩起来吧,少在那里眉来眼去。”
两人谢过皇上,沈崇清扶她起来。
苏雨寒脸色忽然有些痛苦,沈崇清关切地道:“怎么了?”
“腿麻了。”苏雨寒小声嘀咕。
沈崇清十分自然地弯腰替她揉了揉膝盖。
“是右边。”
皇上清了清嗓子——这俩人,真不把他放眼里。
可是他想起来那年冬天,皇贵妃被太后刻意刁难罚跪,他强闯慈宁宫把人带走,回去亲自替她上药……
沈崇清这才站直了身体,眼神却还在苏雨寒身上,直到后者轻轻点头示意没事才放心。
“跟朕说说你们在辽东的事情。”
苏雨寒道:“是。”
“朕让沈崇清说。”
行吧,这是你的选择,别后悔,让一个闷罐子给你讲故事解闷,你这是为难他还是为难自己?
果然,沈崇清干巴巴地说了几句就被皇上嫌弃了,道:“苏雨寒,你说。”
苏雨寒便绘声绘色地讲起来:“……臣妇的钱就能吃一笼包子,所以只能去一次。点上这笼包子,臣妇就开始紧张了,万一不行,还得回去攒好几个月,眼神到处瞥着,到底哪个才是掌柜?”
她说的这段是去卖方子的。
“……臣妇想,要抢我银子,那就是要我的命。大家干脆都别活了……”
这是讲卖完方子被打劫。
“……村里人都学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野鸭就来我们家。后来还养了一只仙鹤,可惜之后不知道飞哪里去了。臣妇都怀疑自己上辈子也是一只鸟,要不为什么和鸟那么投缘……”
先把迷魂汤灌上,说不定皇上一高兴,把他的灰鹤带来交流交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