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爹，这并非您强抢，这原本就该是您的。”晔儿道，“这是先皇遗旨。”
沈崇清凝重的神色轻松了些许，丝丝动容闪过，抬手摸摸儿子的头：“好。”
“娘一直担心您。”晔儿又道，“但是其实就算没有这道圣旨，我认为也不会改变什么；只是如果这能让您心里安慰些，让娘少担心一些，那也是好的。”
“嗯。”
沈崇清带着这匣子回到自己房间，屋里的灯亮了半夜。
“怎么还不睡？”苏雨寒已经睡了一觉，伸手掀开幔帐，打着哈欠问道。
沈崇清坐在桌前，不知道第多少次摩挲过圣旨，闻言道：“你先睡，我不困。”
苏雨寒披着衣服下床，趿着鞋走过来，“什么好东西，看到三更半夜也不睡，是不是有小姑娘给你写情诗了？”
沈崇清没想瞒她，所以便把圣旨推给了她。
苏雨寒一目十行地看完，然后把圣旨举起来几乎贴到脸上：“这玉玺你们做得挺逼真啊，我看和家里供着的那些先皇圣旨上的红印一模一样。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门外汉的缘故，还是小心些，毕竟这么大的事情，那些人不得睁大眼睛辨认啊！”
“那是真的。”沈崇清哭笑不得地道。
“真的？”苏雨寒更惊讶了，“你们去盗墓了？”
话说出口她又觉得不对，这玉玺应该一代代传下去，也不能给先皇陪葬吧。
“不，不会真是先皇遗旨吧。”
苏雨寒并不觉得先皇会对他们一家这么好啊！而且先皇有这样的远见吗？
“晔儿拿出来的。”沈崇清道。
苏雨寒心里更怀疑了。
造假这事，沈崇清不太会做，但是晔儿就不一定了。
可是沈崇清显然不这么想。
他说：“是真的。”
苏雨寒能怎么办？当然是附和他了。
“哦，那看起来，取而代之，是天命所归了。”
沈崇清笑了笑，把圣旨收了起来，道：“晔儿还是太年轻。”
“嗯？什么意思？”苏雨寒表示不服。
自己儿子那么优秀，哪里让沈崇清不满意了？
“你都觉得是假的，那没有见过这圣旨的人呢？”沈崇清道。
苏雨寒瞪大眼睛，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沈崇清说得确实没错，她都怀疑是假的，那别人岂不是更会怀疑？
尤其一旦他们成功，历史本来就是成功者书写的，或许还会有人觉得这遗旨是沈崇清父子伪造出来愚弄天下的。
这就很让人恼怒了。
明明是真的，怎么就玩出来假的即时感？
“我就没打算拿出来。”沈崇清把匣子收起来淡淡道，“这圣旨于我的意义，就是能够自我安慰，这皇位，不是我不告而取的。”
苏雨寒从背后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后背上：“我知道走到今日这一步，不管说什么你心里都会难受。”
“不难受了，我为他已经做到了所有能做的事情，不必后悔惋惜。”沈崇清道，“刀尖已经抵到喉咙，雨寒，我没有选择了。”
除了皇上的弟弟，他还为人夫，为人父。
为了他所爱之人，万箭穿心，只当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