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之后便是成亲,皇上留给侯府的时间并不多。
但是晔儿不用苏雨寒操心,自己把绝大部分事情揽下,让人去做。
苏雨寒让二丫去打探了一下窦桂的消息,后者自从赐婚之后,竟然安生了下来没闹,这倒让人奇怪。
二丫在窦桂那里盯了两日,回来告诉苏雨寒,窦桂之前见过晔儿,对这桩婚事竟然意外满意。
她甚至对平妻的身份也满意,说自己嫁过人,现在能进侯府做平妻也可以,摩拳擦掌想要压过正妻一头。
但是她非常不满的是,正妻是和她起过冲突的仲灵。
那个仲灵,一看就不好对付,打还打不过,又不能一开始就灭了她……
窦桂思来想去,决定曲线救国。
“什么,讨好我?”苏雨寒以为自己听错了。
二丫点点小脑袋:“雨寒,你要做婆婆了。”
苏雨寒:不敢当不敢当。
她觉得自己还年轻,放到现代,搞不好还能厚着脸皮穿个粉色说自己少女心,在这里竟然要做婆婆?
而且窦桂的讨好,她受得起吗?
人还没进门,苏雨寒已经开始头疼。
这就显出了仲灵的好处。
虽然仲灵冷冷淡淡,但是彼此相安无事,也不来刷存在感啊。
苏雨寒都想好了,她还年轻,仲灵不擅长交际,那她自己来。
府里多养一个人而已,不算什么。
但是窦桂如果想要凑近……苏雨寒表示大可不必,双方相安无事即可。
夜里,晔儿听到外面的埙声,起初没理,奈何乐声苍凉,勾起了他心中思念——他爹现在还没有音讯,于是他搁笔起身,开门出去。
仲灵坐在屋檐上,披着一身清冷月光,宛若月宫嫦娥。。
晔儿跳上去,远远站着,等一曲结束后,稳稳地踩着青瓦走过去。
仲灵放下埙,抱起身边酒坛,仰脖咕噜咕噜灌下好几口酒。
她喜欢中原的梨花白,回味悠长,像蕴含了无数酸甜苦辣的过往,然而个中滋味,都只能心头自品,说不出一个字来。
“看什么?馋我的酒了?”仲灵抱着坛子挑眉看向晔儿。
“初听埙声,以为是你;再闻曲中意,又觉得不会是你。”晔儿淡淡道,“没想到,你的曲中,也会有思念。”
“又不是只有你有爹,我也有。”仲灵冷笑。
晔儿听了这话却丝毫没有被打动,“让你爹至死都担心你,现在思念,是思念你的铁石心肠?”
仲灵抱起坛子又自顾自地喝酒来,不再搭理晔儿。
“我不是想来刺你,但是你要记住身份。自持身份,也是你我交易的一部分。没有坐在屋顶喝酒吹埙的夫人,所以你今日,逾矩了,仲灵!”晔儿的声音像淬了冰一般冷意凛然。
仲灵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喝酒,喝完几口就抱着坛子仰头遥望星河。
他沈晔现在言辞凿凿地指责自己,其实他知道个屁!
当年她一直装病,但是如果不是她以内力相救,她和仲逍遥的父亲哪里还能多活那几年?
为了救他,仲灵那几年是真的极度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