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过去,天气越来越冷,苏雨寒对沈崇清的担心也越来越甚。
沈崇清的处境确实不太好,但是也没有那么糟糕。
他手里一直抓着水若,在洪水中漂了三日,被冲进了暗河之中,如果不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坚持,恐怕早就死了。
在暗河之中至少飘了一两日,他终于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身处峡谷,水若也在,两人都没死。
可是峡谷四周都是峭壁,沈崇清受了伤,体力不支,无法立刻找寻出路。
等过了十几天,他初步恢复的时候,那条地下的暗河已经水位暴涨,没有露出容人的缝隙,这下彻底没有出路了。
峡谷很大,植被丰富,不幸中的万幸是这是秋天,所以还能采些野果、坚果果腹。
等沈崇清身体好转之后,开始像原始人一般钻木取火,用石器、树枝打猎,虽然辛苦,但是活命无虞。
这个过程中,水若始终在他身边。
沈崇清很少同她说话,但是找到的食物都会分给她一些。
起初水若很怕他,但是后来随着相处,慢慢就放松下来。
某天晚上,两人围着篝火烤野兔的时候,水若看着沈崇清熟练的动作,闻着空气中令人垂涎三尺的香气,低头道:“沈统领,其实我一直想谢谢您,也抱歉连累了您。其实奴婢原本是会凫水的,所以那日奴婢才着急跳下去救老爷,却没想到连累了您,还要麻烦您照顾奴婢。奴婢……”
沈崇清没说话,水若觉得十分窘迫,脸上火辣辣的。
她也不敢再说话,抱着膝盖烤着火,偶尔偷偷看一眼沈崇清被火烤红的脸庞。
他是真的很好看,专注的样子让人怦然心动。
沈崇清烤完兔子之后分了一小半给她,然后把剩下的很快啃完,又把火堆挪开,把烤好的山药取出来,用棍子把其中一小段推给水若,剩下的自己吃。
水若看着黑漆漆的那根山药,伸手用指尖碰了碰,然后被烫得惊呼一声。
沈崇清只顾着低头吃自己的,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水若忽然觉得十分难过。
或许因为在这峡谷之中只有他们两个相对,所以模糊了尊卑,水若壮着胆子问出了自己忍了好久的问题。
她说:“沈统领,奴婢是哪里做得不好吗?您,您为什么那么厌恶奴婢?”
沈崇清道:“我没有厌恶你。”
“那,那沈统领为什么不和奴婢说话,也不正眼看奴婢?奴婢知道自己身份卑贱,然而……”
“因为我有夫人。”沈崇清提起苏雨寒的时候,眼里有光,嘴角也不自觉地翘起,“而且我夫人是个醋坛子。我和别的女人说话,看别的女人,她都会吃醋,会难过。”
“可是,可是这里只有沈统领和奴婢。”
“不是她要求我做什么,是我自己想为她那般做。”沈崇清冷了脸道。
“奴婢知道了。”水若幽幽地道,“夫人真的好有福气。”
“她不是你能评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