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寒摸到了椅子扶手上的凹凸不平。
官帽椅的扶手原本应该是光滑的,但是她右手指尖却碰到了一处不平,低头看去,便发现原来是刻着一只小狗。
那小狗的模样说不出的可爱,竟然还带着帽子。
苏雨寒觉得这小狗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
只是这小狗,和这官帽椅格格不入,应该不是本来的设计吧。
难道是哪个孩子顽皮,用刀偷偷刻画的?
可是陆九渊好男风,没有子嗣,府里应该没有孩子;下人的孩子,应该进不到书房里。
——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外面是有人把守的;而且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人应该不在少数。
那几个明面上的侍卫的眼神,让人感觉到他们不一般。
所以这条狗,究竟是谁刻的?
木匠可没有那胆子皮一皮,而日常打扫的下人,也没人发现吗?
苏雨寒不动声色地看向旁边的椅子,却发现目光所及的几把椅子,除了她坐的这把外,其他的并没有这样的一条狗。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雨寒心中思忖,面上却很平静。
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茯苓都有些按捺不住,她还是坐得十分稳。
终于,陆九渊姗姗来迟。
他今日穿着家常的湖蓝色宽袖袍子,广袖生风,头发也仅仅用两根同色丝带束起,脚下踩着一双厚底木屐,看得出来十分闲适,吧嗒吧嗒地走进来。
“夫人久等了。”陆九渊笑着拱手道,坐到了上首。
苏雨寒从容道:“不请自来,叨扰世子。”
她的目光不经意从陆九渊的木屐上划过,发现这木屐竟然很像她前世去日本度假时候看到的日本木屐。
当时是部门团建,他们一起去洗温泉,后来她还被一个便态偷、窥,幸亏她手下的一个新进来不久的男同事发现,把那人暴打一顿,后来警察都来了。
她记得,那个男同事当时应该也是无意中经过发现,当时他穿着浴袍,脚上也踩着这样一双木屐。
可是后来暴打偷、窥狂的时候,他把木屐都甩到了前者脸上。
苏雨寒现在想起这些,只觉得恍如隔世。
那个男同事叫什么名字来着?陆,陆天?
对,是陆天,因为当时她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还吐槽过为什么不叫陆地。
因为她向来喊英文名,所以中文名反而不那么熟悉。
和眼前的陆九渊,竟然是同姓,说不定陆九渊还是陆天的祖宗呢。
苏雨寒不喜欢陆天,因为后者是个富二代,干活爱耍小聪明,很不踏实;苏雨寒甚至怀疑他能进入公司都是靠裙带关系,总之恨不待见他。
但是陆天这人似乎天生不敏感,天天笑嘻嘻,对于她的厌恶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死皮赖脸凑上来,点外卖点奶茶都会带上她,当然也是请全部门的人;而且每次被自己骂,他也笑嘻嘻,认错态度非常好,但是就是不改正。
苏雨寒后来和他认真谈过,认为他根本不适合做审计工作,但是陆天不听,死皮赖脸赖在她项目组就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