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清陪她去的,可是皇上却不让他进门,只让人把苏雨寒一个人带进去。
苏雨寒对于皇上的难以揣摩已经习惯了,很是从容地跟着太监往里走,却不想被沈崇清拉住了袖子。
“?”苏雨寒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沈崇清。
这人这时候拦住她?
沈崇清垂眸掩住眼中的情绪,低声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可太过招摇。”
招摇?她有吗?虽然她继承了几千年审计成就之大成,可是什么时候听她炫耀过?她够低调了好不好?
苏雨寒一头雾水地跟着太监走进去,老老实实地跪下行礼。
这次她早有准备,裙子下面穿了厚厚的棉裤,可算不怕凉了。
皇上果然故伎重施,半晌后才让她起来,道:“听说你把账册看完了?”
“是。”苏雨寒道,“臣妇已经看完,所发现的问题也已呈给皇上。”
如果她没看错,现在皇上正在翻阅的,就是出自她手的“审计报告”了。
“你这字,一点儿都没有苏家的影子。”
靠,上来就冷嘲热讽,我还偷偷骂你一句“狗皇帝”呢!
“臣妇不受宠,又好逸恶劳,所以字写得难看,让皇上见笑了。”
“竟然还有人如此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好逸恶劳?”
“在皇上面前,臣妇不敢有所隐瞒;对别人不能说的事情,在您面前,也要说出来。”
皇上被她这马屁拍得十分舒服,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他放下账册,身体往椅背上一靠,“说吧。”
苏雨寒行礼道:“回皇上,臣妇确实从账本上发现了一些错漏之处,但是这些错漏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过,又是谁犯的过错,臣妇不知。”
言外之意,别问她是非多对错,她只管看账本,看不透人心。
皇上“哼”了一声:“说。”
苏雨寒这才道:“回皇上,太子掌管禁军这段时间的账册,从面上看和从前并没有两样。但是多花出去的两成银子,则分散于四五处……如果这是一本假账,那作假之人,手段高超,非等闲人可以看出来……”
这是老本行,苏雨寒侃侃而谈,从容镇定,就是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听懂。
不过最后皇上问:“苏雨寒,朕就想知道一件事,太子是不是无辜的?”
“如果这做账之人是太子殿下的,那他便有问题;如果是别人故意陷害,那他就没问题。”苏雨寒不动声色地又把问题推了回去。
皇上冷笑:“你倒是不沾身。”
苏雨寒:“皇上圣明。”
皇上:他哪里圣明了?
他忽然眯起眼睛看向苏雨寒:“你给朕忙活了这几个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跟朕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苏雨寒大义凛然道:“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妇之福。但是皇上非要赏赐的话,古语有言,‘长者赐,不可辞’,我也就厚颜收下了,谢主隆恩。”
皇上都被她逗笑了:“你这脸皮,真是厚。先别着急谢恩,朕要看看,你到底要什么,才能决定是否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