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修长冰凉,指腹还有粗糙的握刀持剑留下的茧。
撩在她软嫩的掌心上,有种古怪的酥麻感顺着掌心一路爬到她心脏。
明兰若忍着抽回手的冲动,弯起眉眼:“不如……以身相许,才能抵消千岁爷救我的恩情?”
苍乔看着面前笑得明媚灿烂的小女人,眼神渐深:“这些年,你倒是学会了曲意逢迎。”
当年那个骄傲地指着他鼻子骂——“死阉狗”的小姑娘,在这王府艰苦的生活磋磨里,到底多了泯然众人的圆滑。
明兰若支起身子,笑得一派温柔:“怎么,千岁爷不喜欢?当初把我送进这悼王府,不就是想让我遭罪,磨我的性子?”
狗男人,明明就是记恨她以前对他没好脸色,故意折磨她,现在倒嫌她曲意逢迎。
苍乔盯着跟自己针锋相对的小女人,忽然揽住她的细腰,嗤笑:“嗯,喜欢得很,但本座瞧着你遭罪还是遭少了。”
她声音柔情蜜意,说出来的话却毫不掩饰讽刺。
果然皮下还是那反骨的丫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却被她这倔骨头的样子撩得牙痒痒的。
明兰若立刻乖巧地抓住他的衣襟:“别别,我再在这府邸里‘磨砺’下去,就耽误给您治病了!”
“你不觉得你现在应该给本座先试试治病的效果?”苍乔淡淡问。
明兰若僵了下:“可是,我的药箱没有在这里。”
苍乔忽然抬手示意。
和公公立刻从门外拿进来一只有些破旧的箱子,然后他又领着人退了下去,顺道把门关上。
他好整以暇地靠在软枕上:“嗯,就在这里。”
明兰若:“……”
她偷偷摸摸瞥了眼他支在床边的大长腿,吸了口气:“好,那就麻烦您脱下裤子,望闻问切,我需要看患处。”
他今天不看到“疗效”是真的不会让她离开悼王府了。
苍乔挑眉:“作为大夫不该你来么?”
明兰若呆住:“大夫为什么要伺候病人脱裤子,这是什么道理?”
苍乔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扳指,慢条斯理地说:“这是本座的道理,悼王妃若是不愿意,还是在这里好好吃斋念佛给悼王祈福,别总想着往外跑。”
明兰若沉默了一会,爬起来:“医者父母心,伺候督主也是理所当然。”
行,她就当伺候个半身不遂的病人好了。
可是,她真的没有脱过男人的裤子,更何况是太监!
明兰若一咬牙,强自镇定地去掀开他的白袍子,犹豫着不敢伸手去碰他的裤带。
苍乔把她腹诽的样子看在眼里,眼底浮起一点的笑:“怎么,不敢动手了?之前大街上说得那么大声,本座瞧着你倒像是个庸医。”
明兰若一张皙白的小脸涨得通红,拔高了声音:“谁说的,我只是因为从未见过这种病症,兴奋,知道吧,这是太兴奋了。”
苍乔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她:“原来,你很兴奋。”
明兰若:“……”
算了,她不跟这种混账说话,说啥都被他曲解!
上辈子她讨厌这人也不是没道理的!
明兰若干脆地蹲在他面前,一咬牙,解开他裤子上的系绳。
她纤细发抖的手指无意触碰到自己的腿,苍乔也不自觉地浑身有些僵硬。
这辈子,这要命的把柄,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展露过。
但看着明兰若一张脸都红得像煮熟后的虾,他忽然心情又平静下来,看着她动作。
明兰若逼迫自己不要发抖,要努力地像个医者去给病患做检查。
她再次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把将他裤子解下,迅速地瞥了眼“患处”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上他裤子!
“好了!”她面红耳赤地迅速地坐到了桌子前,借着打开药箱的动作掩饰自己快要热炸了的脸。
“这么快,你看清楚了?”身后传来苍乔幽凉的声音。
明兰若点头如捣蒜:“嗯嗯嗯,看清楚了!”
她再看下去,就要长针眼,不,是眼瞎了!!
苍乔没有再说话。
空气陷入诡异的窒静。
明兰若迅速地从药箱里拿出各种银针和几个小小的药瓶子。
她低着头走到他身边坐下,把一方洗得有点发白的帕子放在自己膝盖上,低声道:“我想给您把脉。”
不一会,他皙白的手腕就搁在了她膝头。
明兰若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专注于观察他的手。
苍乔的手指修长,骨节精致,皮肤雪白,指甲和指尖都是柔软的粉色。
若不是指节处有习武带来的茧,乍一眼下去,漂亮得有点像女人的手。
没人能想象出这双手上流淌过多少人的血。
她把手指轻轻搁在他的脉搏上,听着他的脉音。
“你知道,本座今天让你看的东西代表了什么?”苍乔声音在她头上响了起来,带着一点莫测的喑哑。
明兰若一凛,立刻正色道:“若是我向外头泄漏半个字,任千岁爷处置。”
苍乔顿了顿,看着面前乖巧温婉的人,他漆黑的眼底浮现出一抹自嘲来。
呵,自己在期待什么?
期待她会因为他将此生最致命的把柄交给她,而感动么?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要逃离悼王府,这小母猫又怎么会这样曲意逢迎。
不过没关系,她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
苍乔收了手,凉薄地道:“若是没有疗效,你儿子今日就得跟本座回东厂净身。”
明兰若僵了僵,她最受不了别人拿孩子威胁她!
哪怕是孩子的父亲!
她一边取了针,一边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对自己的医术有自信,千岁爷可千万忍着点。”
说着,她给他手上中冲、关冲、阳池等几处穴道狠狠地戳下了银针。
下针之狠,直接将那些银针像要穿进他的血管。
这次轮到苍乔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