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特助迎上来:“二少爷。”
江何深面色生冷,风霜刀剑:“时欢呢?”
“二少夫人在车里。二少爷,要怎么处置林斌?”
“带回禹城,景舟回来交给他。”江何深边走边说,“我大哥出殡那天全程有录像,让找出来,我现在要看。”
夏特助一愣,然后说:“是。”
走了几步,江何深忽然又停下来,原本峻冷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我让你找的师傅,找到了么?”
夏特助点头:“找到了,都是老师傅,我先送您和二少夫人到酒店,然后带图纸过去跟他们沟通。”
江何深看了下时间,然后从他手里抽走车钥匙:“你现在就去,到了刚好天亮,老人起得早,你们刚好可以聊。”
“......”夏特助心想二少爷您也太着急了吧。
轻咳一声:“好的。”
江何深独自下楼。
这会儿已经是深夜,不过夏季白天炎热,大家更愿意在入夜后出门,哪怕已经十二点,街上也还有人,年轻的男女走在一起,说说笑笑,连风里都夹了几缕似有若无的老情歌。
他们的车停在路灯下,后座的时欢低头看手机,侧脸隔着车窗玻璃,看起来模糊又温柔。
江何深脚步顿了顿,再继续走过去。
时欢在回南颂的信息。
他们从青城离开的时候,时欢就给南颂打了电话,南颂才知道昨晚马场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也麻溜地收拾东西走了,这会儿已经回到禹城家里。
驾驶座车门打开,时欢以为是夏特助,抬头一看,是江何深。
“到前面来,我可不是你的司机。”
时欢收起手机,一边换到前副座,一边问:“夏特助呢?”
江何深转头看她,眉弓在路灯下越发利落英俊,但时欢被他得有点儿心虚,怕在她走后,林斌又说了什么?
不过他只回答:“他有别的事做。”
时欢扣上安全带,心思转动,等他启动车子,才试着问:“二少爷,你对林斌的话,有什么想法吗?”
江何深打了转向灯,握着方向盘转弯:“他说的,应该是他知道的全部实话。”
时欢也觉得,现在的林斌,已经没有理由隐瞒他背后的人,他确实只是一个打手,能知道的确实不多。
“他说梅花是温董,方块是一个年轻人,黑桃在国外,红桃在你的身边......二少爷猜得出这些人,都可能是谁吗?”
江何深目视前方,摇了摇头。
时欢没有气馁,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她降下车窗,看着青城的夜景,十分确信:“我们一定能把他们找出来。”
......
他们之前在青城住的是洲际酒店,房间一直保留着。
到的时候,虽然已经凌晨一点多,他们昨晚也几乎没有睡,但两人却都十分精神,时欢索性就开始收拾落在这里的行李。
而江何深收到夏特助的消息——他办事效率高,一边赶往老师傅家,一边将他要的出殡那天的录像找出来了。
“二少爷,录像发在您的邮箱,您看看。”
江何深拿出笔记本电脑,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邮箱,播放出视频。
他没耐心一帧一帧看,不断按下倍数播放键,画面在眼前纷飞变换。
他想找林斌说的那个对他开枪的人,一直倍数播放到他晕倒的时刻,他蓦地按下暂停键。
画面骤然定格。
江何深嘴角抿直了。
这一幅画面里——
有随风飘扬的白幡、有洋洋洒洒的纸钱、有江知祈的遗像、有棺材的一角、有他从轮椅上栽倒、有江家人从几个方向蜂拥向他、还有惊讶的人群。
以及人群里的时欢。
江何深乌黑的瞳眸倒映屏幕的光影,他将画面放大,再放大......
时欢在人群里,脸色病弱且苍白,直勾勾地看着江知祈的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