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他病重的人,为了见我一面,不辞数千里从港城飞来......哪怕不能以礼相待,好歹怜惜他是个病重的老人!”刘美君苦苦哀求着儿子。
聂苍昊丝毫不为所动,他冷笑一声:“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那么肯定他为你来的!”
“他说他为我来的......”
“他说什么你都信,你是猪脑子么!”聂苍昊怒声斥道:“当初如果不是你听信了他的鬼话,我怎么会被人拐走......这个老贼一肚子坏水!当年的事情说不定就是他故意使坏!”
“不可能!你对他有成见,就什么脏水都往他身上泼!”刘美君哭起来,对旁边不停咳嗽的陆义昌喊道:“你解释啊!你跟苍昊说,当初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也是一时疏忽大意了!”
陆义昌惨然一笑,叹道:“就算是一时疏忽大意,可却害得他跟你骨肉分离!我有错!他愿意怎么罚我......咳咳咳......就任由他罚吧!横竖这条老命随他折腾,只要你们母子俩别为我生分,我死亦瞑目了!”
一番话说的刘美君又是一阵放声大哭。
“你哭什么!他死了么?他是我亲爹么?你特么哭什么!”聂苍昊已经气到失去理智。
刘美君扑嗵跪到了儿子面前,又愧又悔又痛心:“我的儿,妈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看好你,让人贩子拐跑了你......”
“你是没看好我?你是带我跟你的情夫约会!你只顾着跟野男人偷欢,我被人卖了你都不知道!”提及往事,聂苍昊又伤心又愤怒。
摊上刘美君这个不靠谱的妈,是他倒了八辈子的霉。她的任性妄为给他造成的伤害和痛苦,这辈子都无法抚平。
“妈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活了,我这就去死!苍昊,求求你不要伤害陆义昌,这不关他的事,都怪我......”
“少用寻死觅活吓唬我!你起来,要跪去我爸的墓前跪!你存心悔过就在他墓前跪一辈子,别再顶着聂太太的头衔偷偷摸摸跟野男人私会!”
“我早就跟他断了联系了!这么多年再也没有过联系......天地良心啊!如今他病重想见我一面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
“鬼话连篇!哈,我知道你不是蠢,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
母子俩自从重逢之后爆发了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前尘旧事,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也被翻了出来。
聂苍昊指责母亲对父亲不忠对自己不负责任;刘美君竭力自证清白,但谁也说服不了谁。
陆义昌似乎并不关心这母子俩的争吵结果,他咳了一阵,对旁边的阿豪说:“小伙子,请给我倒杯水好吗?”
无论陆义昌看起来多么可怜,阿豪的冰山脸始终没有任何表情:“陆先生是被请来做客的!我家先生还没有开口说招待你,你倒不客气。”
陆义昌眼珠子瞟了瞟,又咳了两声,喘息着说:“这里空荡荡的,连个坐的地儿都没有!唉,人老了抗不住啊!他们娘俩积怨多年,一时半会儿可能吵不明白。这样吧,你把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拿给他看,他看了肯定就优先过来招待我了。”
阿豪也不意外,毕竟这老狐狸也有抗不住想割肉的时候。“什么东西?”
陆义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的时候眨眨眼睛,故意压低了嗓音,语气阴恻恻地:“在相册里,你先看一遍再决定要不要交给他吧!”
从陆义昌被控制住的那刻起,他的手机就已经被屏蔽了信号,不过手机本地相册里面存的东西仍然可以随时查看。
阿豪微蹙眉头,总觉得陆义昌那双眼睛里满是阴谋和算计。不过这老贼已经被他们控制住,又是在帝都的地盘上,料他也翻不出手掌心。
接过打开的手机,阿豪点开相册,随意瞄了一眼。然后,他整个人就僵住了。
“不止一张呢,接下往下翻啊。”陆义昌阴恻恻的声音继续在旁边响起,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好戏了。
阿豪这才惊觉到自己走神了!他勉强稳了稳心神,素来稳健有力的修长手指竟然微微有些颤抖,但还是翻到下一页......
每翻一张照片,他都好像被扎了一刀,翻到最后他差点儿把陆义昌的手机给摔了。
“年轻人别激动。”陆义昌语重心长地慢慢地劝道:“我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血气方刚嘛,可以理解......嘿嘿!”
阿豪攥着手机,薄唇紧抿,胸膛剧烈起伏着,冷漠的面瘫脸已经白里泛青。
“小伙子,现在可以给我倒一杯水了吗?”陆义昌看着身体仿佛被定住的阿豪,不由绽开了得意的阴笑,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要看懂了这是什么意思,我就不给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