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花初就被请进了相府。
没错,是“请”。
昨日,相府的老奴回了门,便将自己在苏家时所发生的事加油添醋的讲给了舒心听。
舒心闻言,也觉得此女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坚韧。
当他命令老奴打开那个盒子的时候,从里面跑出来的东西使得舒心大惊失色。
舒相病了,当天就请了许多御医上门,可那些御医看了之后只是摇摇头。
“这是蛊虫,不是剧毒,却比剧毒更加折磨人。”
他们打听,怎么会有人敢对舒相下手。
舒心却只是阴沉着脸,将所有的人赶了出去,第二日,她便差人上门请花初了。
轿子,仪仗,应有尽有。
在南宫易的注视下,花初上了轿子,去奔赴了那场“鸿门宴”。
轿子。在京都城的街道上穿梭着。
相府。此时却冰冷得可怕。
舒心看着眼前的人,皱紧眉头。
“暗盟的人,真要与我们为敌,其后果。可考虑清楚了?”
女子微微一笑。
“这话,也是我家主子想让我告诉舒相的,与整个暗盟为敌,舒相,可准备好了?”
舒心退后三步。
一脸戒备。
“暗盟要为了一个小丫头与我等闹翻,不值当吧,你家主子,可不像是这种人。”
“这点,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传话的,我家主子说,若是下一次舒相还对花神医诸般嘲讽和挑衅的话,他不介意替你清理一下相府上下的人。当然,也包括您。”
明晃晃的威胁。
舒心不可能视而不见。
若师澈只是暗盟之主的话,舒心或许还不会如此惧怕他。
可是……
师澈的背景实在是太强大,哪怕自己有女帝作为靠山,他也是自己不能冒犯的人。
“难不成,我堂堂女相,还要对她三拜九叩不成?”
“舒相若是愿意的话,我家主子应该很乐意看到。”
“千寻姑娘!我乃青凰国女相,你们暗盟,便真敢这般有恃无恐?”
千寻手轻轻一挥。
就有不少噔噔声响起,是利箭划破空气没入木头的声音。
“你们好大胆,这是相府,竟然敢派人围了相府,你家主子,眼里还有没有朝廷了?”
“我家主子眼里有没有朝廷,舒相若是不了解的话,不如去问问女帝,你忠于皇室,我忠于暗主,舒相要做的事,想做的事我拦不住,可若是我家主子想做的事。只怕不止舒相拦不住,就算是当今女帝,也是有些吃力。”
舒心气息不稳。
她知晓,自己身体如今并没有大碍。可若是下蛊之人起了恶令的话,自己将会生不如死。
所以,舒心原本的打算,派出无数相府暗卫前去制止住花初,迫使她交出蛊母。
可所有的计划,在看到千寻上门的时候,都被打乱了。
“真是个疯子!你们暗主,这是要以整个暗盟之力帮那女人,千寻姑娘,你可想过,一旦女帝震怒,有可能连着暗盟。也会迎来覆灭的危险?”
“这些,就不劳舒相你老人家挂怀了,你只需记住方才我说的话即可,若你再对花神医出手的话,那我暗盟,与你相府,不死不休。”
千寻态度温和,甚至在她说出这话的时候。你依稀还能从她的脸上察觉出一丝笑意。
只是那笑太过凉薄,带了丝嗜血。让人觉得有些发寒罢了。
跟在那疯子身边的人,也都是疯子。
“相爷,花神医请来了。”
千寻闻言,脚尖轻点地面,身体暴退而出。
临行前,她的眼睛,仍是没从舒心身上移开。
相府开了门。
舒心换上笑容。从大门外将花初迎了进来。
当她看到跟在花初身边的阿丑时,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疑惑,总觉得这人的身影有些许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花初进入相府的第一步时,她手心向下。袖子里藏了无数的暴雨梨花针。
她知晓这是个鸿门宴,她要的便是接近舒心的机会,如今机会终于来了,别说只是一个相府。就算是龙潭虎穴。只怕花初都照闯不误。
“花神医,今日请您来,是想与您道个歉。”舒心引着花初在桌旁坐下。手握紧了桌角,似乎在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花初大方的坐到舒心的对面。
其实如果不是舒心要杀自己的话,花初也不会想到用这么损的方式去对待她。
说来,也是阿丑和自己心有灵犀。
“这话说得奇怪了,舒相有啥与我道歉的。昨日清晨,您还派人将你最喜欢缎子送到了我的住处,这份情谊,我可是牢牢记住的。”
舒心脸上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可是想起方才千寻说的话。她又不敢轻举妄动。
花初也觉得奇怪。自己说话如此阴阳怪气。出于自己那天在闹市中心与舒心打过一次照面。大概能明白她是什么样的性情。
按理说。自己如此挑她伤疤来说。她应当生气,然后胁迫自己交出蛊母才对。怎会?
“花神医说笑了。是本相做事有失偏颇。还请您不要见怪。”
“不怪。”
“既是如此?那花神医可否?”替她将这蛊虫引出来。
“如我所言,舒相,我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养些蜘蛛蜈蚣蝎子这样的小东西,偏偏吧,我还记性不好,要不然。我也不会在彼岸磕磕碰碰了好几个月都没走出来,还差点死在明月谭,所以那蛊母。我是真不记得放哪里了。”
花初说话,一脸无辜。
那双眼睛水灵清澈,就算是迎上了舒心那炽热无比的目光。她也还是笑的无辜。
舒心的脸色阴沉。
花初这时不忘说道:“对了,我知晓舒相你所赠予我的缎子是霓裳郡所制,的确是你最爱,所以我家阿丑挑选的蛊虫,虽然最小,可是其毒性堪称最强,也是我的最爱,我待舒相。是否还不错?”
“你!”
舒心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在闹市时与自己第一次见面时就认出了她是在明月谭劫杀自己的人。
“开诚布公要好些,说话躲躲藏藏,可就没意思了。”
花初手拍向身前桌子,桌子一分为二,连着桌布,从中间断裂开来。
而此时。
舒心先前藏在桌布之下的右手之中,正握着一把小巧精致的暗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