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渠山脉一行,花初得到了不少好东西,在此期间,云大昭一直兢兢战战的跟在她身后。
不得不说,云大昭不仅有一身蛮力,他的记忆力也非同一般,在这错综复杂的丛林中行走,也幸亏带上了他,不然这一路,花初不知道要绕多少圈子。
“云哥,你这能力不错,待在颍州靠苦力养活自己实在是可惜了。”
云大昭将挡在他们面前的荆棘除掉,露出里面的灵芝。
花初上前将之小心的采到篮子里。
“姑娘,不瞒你说,早些年间,我的确是有雄心壮志的,你别看我现已经有三十多岁了,我以前啊,可是驻扎在边塞,与敌军拼过几场大胜战的人,只是后来青凰国与大元王朝讲和,我们也就闲了下来,当时我们行军,周围都是沙漠,我就是负责找参照物和标记,我记忆力挺好,带的队伍,从没落队过。”
云大昭曾经从过军,这一点,花初倒是没看出来。
估计是在颍州二十年了,将他身上原先的将士之气洗刷了不少。
“那你怎么会流落到颍州,还差点饿死?”
听到花初的询问,云大昭热情的脸庞之上难得浮现了严肃。
他弓下身子,将捕蛇的工具放在前方。
颇为神伤道:“因为在二十年前,我们边塞,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严峻战役。”
“这个战役,不是来自于敌军,而是来自于一场声势浩大的疾病感染,我记得,那时候,边塞难得起了大雾,那场大雾,也来得诡异,我们大军行路,也受到了阻碍,大雾散去之后,我们不少士兵就出现了惊厥,晕倒,甚至是心脉顿停种种症状。”
“彼时那病情传播极广,就连当年跟着行军多年的军医忙活了六七天,也只知道他们是吸入了毒气,可是军医能力有限,他解不了毒雾所带来的毒,喏,姑娘,那毒,与雾渠山脉这大雾十分相像,可它不该出现在边塞才对,而且边塞的那场毒气大雾,显然更加来势汹汹。”
花初认真的听着云大昭的话。
然后道:“事态很严重吧,那场大军,死伤无数?”
“嗯,本来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云大昭的眼里仿佛有了亮光。
他接着道:“姑娘你不知道,在那场毒雾瘴气之中,身子弱一点的士兵,基本上都没有坚持过三天,那时候我年纪小,也差点死在了那场毒雾之中,我们都清楚,再这样下去,必定兵败如山倒,到时候,城会破,家会亡,可也是那个时候,我们军中,来了一位姑娘。”
花初挑眉。
对那位姑娘,显然极其感兴趣。
“那位姑娘,不对,她应该是仙子般的人物,我没有福分见到她的真实相貌,不过听说,那姑娘生得极美,她的医术极好,在军中行医的时候,为了以防感染,她让所有士兵都用布蒙上了口鼻,然后用艾草将整个大营都薰了一遍,后来我远远的看过那姑娘一眼,简直就是活菩萨转世,只要是经过她双手救治过的,哪怕是将死之人,她也能将他从鬼门关拉出来,姑娘你,和那位仙子有的一拼。”
“那时候,对于我们驻守在边塞的三万将士而言,那位仙子,就像是上天给极渴之人降下的甘霖,她的到来,拯救了我们三万大军。”
那女子,不愧是医者。
没有紫琅出现的时候,花初的最大梦想,应该就是成为云大昭口中所说的这位仙子般济世救人。
“也是因为那仙子的力挽狂澜,我们大军才会在最后的关头,反败为胜,迫使大元王朝与我们握手言和,为了表示诚意,两国还进行了联姻。”
这场联姻,指的应该就是西平公主与镇国公之间的事了。
“而且大元王朝承诺我们青凰国,只要是我们青凰国的公主嫁过去,满朝文武,随她挑选心悦的男子。”
这说得也能与当初西平公主和她说的对上。
当初镇国公,应当是爱慕冷星笙,但是西平公主不知,她一眼看上的,应该就是他,所以后来,才引出了那么多爱恨情仇。
“还真是一桩奇事。”
花初笑笑。
没想到,今天只是随意的进雾渠山脉,与这叫云大昭的人搭了个伴,听他讲的这些往事,竟然能与自己在大元王朝所听到的如此多狗血的事对应起来。
“对了,那位姑娘,能够随意进入你们大军,还能使得领兵大将听从她的吩咐全员做好预防感染之事,她的身份,应该不简单吧?”
花初的心里,对那女子的身份已经有了些猜测。
可是没想到,听到这里的云大昭却是皱紧眉摇了摇头。
“这一点,我们不知。”
“或许,只有当年的将军知道那位仙子的身份,总而言之,我们将军对那位姑娘都是极其尊敬的,不过治好我们之后,她就消失了,我也再没见过那位仙子,而且我们将军对那位仙子的来历,也是只字不提。”
救了三军的人,竟然最后拂袖而去,不问功和名?
伟大啊!
她就做不到如此!
“可那位仙子是我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将军不肯透露,我们三万大军就给那位仙子起了一个名讳。”
“哦?”
“素手医仙!”
说到这里,云大昭用手抓了抓头发,似乎有些脸红,想来那位女子,在他们当年的士兵的心里,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光辉形象。
花初蹙眉。
他们说当年母亲也是医毒双绝,她会不会是拯救三军的女子?
若她是,那素手医仙如此响亮的名号是掩盖不住的,那太后为何不和自己说起这件事?
花初摇了摇头。
如今没有证据,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那女子是不是自己的母亲还有待考量。
“你对当年那位女子,还有何印象吗?”
花初不想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云大昭思考了一会儿。
然后道:“我记得,那位仙子,手中有一副银针,从未离身,她医治那些重病的士兵时,便是使用的银针。”
“那银针,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云大昭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