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夜色遮盖了脸上所有的情绪：“你应该也发现了，我对他们没有任何感情，包括之前发现她的尸体，一直到葬礼，我甚至没有一点觉得悲伤。他们对我来说，只是从未见面的陌生人。”
半晌，古汐梦才开口：“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在这件事上勉强你。”
古忱道：“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吧，不用做出任何改变，你也不用为了我故意疏远他们。”
古汐梦知道他指的是丹尼尔。
她默了默，还是告诉他：“过段时间，威廉会回南城。”
到时候见面的机会只会更多。
根本避不开。
古忱道：“我没有不想见他，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什么可说的，怕你在中间为难。”
古汐梦吐了一口气：“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船到桥头自然直。
现在威廉都还不知道这件事，也没和小忱见面。
她在这里刻舟求剑，也起不了任何效果。
古忱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古汐梦道：“外面还下雨呢，你又生着病，我开车送你吧。”
古忱道：“不用了，我打车……”
话音没落，一阵冷风袭来，他急促的咳了两声。
这时候，周洛宸的声音从阳台里传来：“我送他。”
古汐梦转过头，见周洛宸就倚在他们身后的墙上，不知道站了多久。
不远处，裴杉杉和丹尼尔两个人一边擦着桌子，视线也是不停往这边看。
周洛宸看了古忱一眼，转身迈着长腿往前：“走了。”
古忱没说什么，跟了上去。
等门关上后，古汐梦才无声叹了一口气。
她走到餐桌旁，对丹尼尔和裴杉杉道：“别擦了，桌子都要被你们擦秃了。”
裴杉杉放下手里的毛巾，尴尬一笑。
丹尼尔刚想要说什么，古汐梦便道：“他刚刚说的那些，你应该已经听到了，就这样吧，别再逼他了。”
默了几秒，丹尼尔才道：“威廉那边……”
“我想想怎么跟他说。”
丹尼尔道：“要不，让程未亲自去说吧。虽然弥补不了什么，但……”
古汐梦知道他的意思，虽然弥补不了什么，但也算是他给自己造成的错误进行一个善后。
她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威廉，小忱其实是你亲生儿子，但他生下来就没见过你，对你没有任何感情，他宁愿自己一个人过，也不愿意认你？
丹尼尔又补了一句：“我保证，他这次一定会把亲子鉴定的结果送到威廉的面前，和他说清楚所有的事。”
古汐梦也觉得有些精疲力尽了，点着头：“好。”
裴杉杉看出她很累，便拉了拉丹尼尔：“好啦，走了。”
丹尼尔放下手里的东西，朝古汐梦点头致意，随即和裴杉杉一起离开。
屋子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古汐梦坐在沙发里，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她一直觉得，她足够了解小忱，可现在看来，她对他的关心还是不够。
如果古均死的那段时间，她能多陪陪他，他情绪也不会压抑失控到那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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