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转凉,封宁披着一件驼色风衣踩着高跟鞋进了公司,一路上不少人跟她打招呼,封宁都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看着精神许多。
不是她不想好好休息,而是公司的事情太多,她实在放心不下,封煜因此一直没跟她说过话,封宁叹了口气,坐在座位上有些无奈地摆弄着手机,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她出院也有几天了,程垣一直没来找过她,安澜说自己昏迷那几天都是他在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她承了程垣这么大一份情,按理来说早该第一时间提着礼物上门道谢了,但她一直拖到今天,实在是因为心乱如麻。
她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程垣,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给他打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只是对面却没有开口,似乎是在等待她说,封宁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程垣,你在公司吗,来我办公室一趟吧,我有话想跟你说。”
救命之恩在电话里感谢还是太草率了,封宁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扯着嘴角想摆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来,笑意却不达眼底,看着十分僵硬。她果然不适合演戏,连假装开心都做不到。
墙壁上的挂钟指针缓缓移动着,细微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放大,她的心随着摇晃的风铃摆动,莫名地有些忐忑起来,自己等会儿要怎么说呢,她头一次发现自己语言表达能力如此匮乏。
敲门声响起,封宁的思绪也被这声音拉了回来,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请进。”
程垣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运动服,身形挺拔,没有做发型,刘海随意地耷拉在额前,却依旧能看出气质不凡,似乎是跑得有些急,喘气的幅度有些大,他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目光澄澈,直直地盯着封宁。
她心里有个猜测,程垣这个样子看着像是刚从家里跑过来的,他也受了伤,封宁早就批了他的病假,她皱了皱眉,半是肯定地问道:“你是刚从家里赶过来的吗?”
程垣闻言,停顿了一会儿才乖巧地点点头,眼睛微微下垂,看着有几分楚楚可怜,连封宁都泛起了几丝怜爱之心,对着这张脸正常人都很难不动容,她也不例外。
“你刚刚直接跟我说你不在公司就好了嘛,还特意跑过来,我说了让你好好休息,你别站着了,快坐吧。”
封宁起身去给他泡了一杯咖啡,看着程垣站在原地思索了许久才慢慢坐在对面,她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又很快隐去,略微俯身把咖啡放到他的面前,近距离的解除她仿佛闻到了程垣身上那股特有的香味,是自己之前说过很好闻还找他要过链接的那个味道。
程垣今天的状态却并不是很好,从进来到现在还没开口说一句话,她指了指咖啡,淡淡地笑着,语气温柔:“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随便泡的,你将就喝一下。”
程垣却没动,也不回答,只是目光落在下方,封宁跟着他的目光一路下滑,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两个人中间并没有遮挡物,所以封宁很快就发现他是在看自己的脚。
她有些不自然地挪了几步,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程垣的目光毫不掩饰,正当她快被这沉闷的氛围压得想要开口时,程垣却抢先一步问道:“你的脚还好吗,之前看着伤得很严重,医生说修养期间最好还是多穿平底鞋比较好。”
啊?封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五厘米的跟跟平时比起来确实不算高,但她现在的身份是大病初愈的人,这样穿好像确实不太好,但是这是在公司,她接待客户总不能穿拖鞋去。
没有想到程垣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个,她有些尴尬地拨弄了一下头发,佯装无事道:“没事,我感觉好得差不多了,我今天找你过来就是说这件事情的,之前我一直在休息,我哥不让我处理工作,手机也不给我,所以没能第一时间跟你道谢,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没命了,程垣,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衷心地向你表达谢意。”
封宁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上下打量着程垣,奈何他穿得太严实,看不到什么,裸露在外的皮肤看着也并没有明显的伤痕,她松了一口气,程垣可是要靠脸吃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