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闪过,几人抬手扶额。

    六皇子十有八九是他们宁朝下一任君王了,在宁朝要饭就算了,去东雍要饭,史书上都得记上一笔不可。

    没法去追黄将军,几位将军宽慰苏鸿山,苏鸿山担忧的心情不是几句劝能抚平的,他道,“去看看闵国公吧。”

    众人回了关押闵国公的营帐,营帐边摆了口大箱子,信安郡王过去把箱子打开,闵国公就待在箱子里。

    闵国公唇瓣抿的紧紧的,不是因为被关在大箱子里许久,身为阶下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他都有心理准备,敌人只能伤身,自己人才能伤他的心,嫡亲的妹夫竟然把心狠手辣,如丧家之犬的宋国公看的比他这个舅兄还要重要,这么多天过去,非但没有取宋国公的项上人头来换他,还让宋国公安插在宁朝军营里的心腹要他的命。

    要他命的是自己人,保他周全的是敌人!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

    要闵国公知道发生在独孤雪身上的事,他定不会说这样没见识的话。

    但这一刻,闵国公真的心寒了。

    齐宵把牢笼打开,闵国公一言不发走进去,道,“我要休息了。”

    知道他心理不好受,没人再说话,重新加派人手护卫牢营,大家就都散了。

    谢柏庭回营帐,彼时苏棠已经知道苏小北和六皇子被抓的事了,她正要去找谢柏庭,谢柏庭就回来了,她三步并两步走过去,道,“北儿和六皇子当真被黄将军抓走了?”

    其实不用再问一遍,没人敢和她护国公主开这样的玩笑。

    谢柏庭安抚苏棠道,“别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能不担心吗?

    苏棠也知道担心没用,但控制不住,白日里她还在怀疑黄将军,想和谢柏庭说这事,迟迟不见他们几个人影,还以为他们是奉命办差去了,没想到就是抓黄将军。

    苏棠道,“黄将军救了信安郡王,你们怎么怀疑他的?”

    她还怕怀疑黄将军,谢柏庭会觉得她太多心了呢。

    谢柏庭握着苏棠的手道,“他确实救了信安郡王,但他是不得不救,当日他要见死不救,当日就怀疑他了。”

    信安郡王逃的时候,路过黄将军身边,黄将军不帮他一把,必会惹人起疑。

    苏棠道,“我还以为他救信安郡王是为了取得你们的信任。”

    只是可惜,他们虽然对黄将军起了戒备之心,防备着他,然而已经迟了,黄将军早在借和信安郡王比划拳脚崴伤脚之前,就已经做好的全部计划,火烧粮草,连她都想要去看一看,军中哪个将军会不从床上爬起来,但凡不去的,都会惹人起疑,除非实在去不了的。

    黄将军心思够缜密,难怪十几年都没人知道他是宋国公的心腹,谁能想到这么缜密的计划,他还会防备计划失败,抓两个孩子来保自己全身而退。

    不把他和宋国公抓到,施以千刀万剐之刑,都难消苏棠心头之恨。

    深呼吸把怒气压下,苏棠看着远处未灭的火光,问道,“烧了多少粮草?”

    谢柏庭道,“军中本就不剩多少粮草了,烧的粮仓里大部分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