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县城人民医院三楼手术室外面站了一群人。
他们或站或坐,脸上都是一副焦急等待的样子,除了一个人例外,这个人就是柳萍,那表情恐惧不安。
人们以为她是担心吴明贵的安危,所以并没有看出异样。
吴明贵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是今天早上送到县医院的,医生在进行了会诊之后,确立了手术方案,随后进行开颅手术,到现在,手术已经进行了三个多小时。
柳萍的精神一直处于崩溃之中,因为医生说过了,无论手术如何,吴明贵是没有生命危险,但手术后是个什么样的状况,还很难说。因为大脑里的淤血可能压迫脑神经,造成不可知的损伤。
柳萍不仅担心自己无法圆谎,也担心在落水的时候,吴明贵是否看到了赵强。
怀着巨大的恐惧,她终于给赵强打了电话,她迫切需要一个人来与她共同承担这份痛苦。
半小时后,赵强发来短信:“我在二楼左边的侧门这里。”
柳萍下了楼,在那僻静的角落看到了赵强。
赵强的表情也不比她强多少,得知吴明贵没有死,他同样怕得要死。
“他怎么会没死呢?”赵强舔着发干的嘴唇,声音中带着颤抖。
“我还要问你呢,当时倒底怎么回事儿?”
赵强慌里慌张的说:“当时,我按照计划就躲在大青石后面等着,心里也很紧张。没多久,我就看到吴明贵来了,走得很急,身子摇摇晃晃,看来是酒劲上头了,也可能是安眠药发作了。他来到河边,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说什么。他就在石头那里转来转去,搞得我也不好下手。这时,我看见他在掏手机,可能想给你打电话,那样岂不是坏了计划?我一急,就从石头后冲了出去,没想到正好和他打了个照面。他就叫了一声:‘赵强!’我也不吭声,冲过去,就把他往河里推,他可能明白我要做什么,但是他已经控制不住他的身体,退了两步就被我推进了河里,然后我捡起他的手机也扔进了河里。
那一段的河水比较深,水流又急,我看他在水里冒了两下,就看不见了,我于是赶紧就跑了,直接骑着摩托车回到县城。”
柳萍如丧妣考,“完了,你被他看见了!”
“我也不想让他看见的,问题是,当时我不冲出去,他可能见不到人就会离开那里,就错失了机会。我想,他反正死了,知不知道是我也无所谓。最后反正大家会认为他是喝多了酒,失足掉进河里淹死了。”
“那你当时就没发现河的下游有人洗澡?”
赵强哭丧着脸说:“我不能让人发现我出现在那里,所以我是算好了时间,直接偷偷赶到大青石,当时河水声那么大,我哪注意下游有人洗澡,我只看到周围没有人。”
“哎,人算不如天算,这下怎么办?”
“我得先躲躲了。”赵强无奈的说。
“那我呢,你扔下我不管?”
“你不要慌,你现在跑了倒会惹人怀疑,反正你当时又没在现场,就算吴明贵怀疑,他也没有证据说你害他。嗯,这样,你就说给他打电话后,你摆脱了我的纠缠,自个儿先回去了。”
“你傻啊,我回去了不可能不碰到他啊!”
“哎,你就说你慌不择路的跑了,绕了个圈,所以没遇到他,当时心里慌,也没想着给他打电话。”
“那我还能安心的打牌?”
“你猪啊,你以为我当时也离开了,所以没想到吴明贵会出事。”
“那好吧,要是他问我,我就这么说。不过,他那么精明,不一定会相信我。”
“管他相不相信,如果真抓到了我,我大不了把事情全承担下来!就说我临时起意,想淹死他。”赵强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还是你真心对我好。”女人心里涌
起了一丝感动。
“我们都这个份上了,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那好吧,你先躲起来,不要和任何人联系。”
赵强眼珠子一转,“我去换个号码,然后通知你。”
“好,你先走吧!”
赵强深情的望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柳萍心里沉甸甸的,这下计划落空,自己不仅没捞到好处,还要累得赵强亡命天涯,说不准两人都会有牢狱之灾。
接下来,自己会面对怎样的生活?还有肚子里的娃儿,吴明贵之前得了慢性前列腺炎,几乎没有生育能力。那娃儿十有是赵强的。
柳萍不敢在想下去,拖着沉重的双腿往三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