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祠堂没多远,汪海洋就看见了一处与众不同的宅子。
说它与众不同,是因为它和旁边一些单独的村居相比,实在太醒目了,从那一长溜的院墙就看得出来,这毫无疑问是大户人家的宅子。
不过那院墙年久失修,已经败破不堪,不仅长满了各种青藤,有的地方还塌陷了,昭示着一个大家庭的没落。
走到大门前,有几级台阶,两根柱子,掉了漆的门楣上挂着一个匾额,但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字,勉强可以猜出是‘汪宅’二字。
那种镶着铁环的门关着,但是并没有上锁,露出一丝缝隙,显然也没有被栓上。
两人走上去,汪海洋就推开了那厚重的大门。
随着‘吱嘎’的响动,曾经的历史在二人面前展现出来。
面前是个诺大的院子,方方正正,不过已经杂草丛生,左右各有一棵高大的樟叶树,虽然历经百年,仍然枝叶苍翠,给死寂的院落带来一丝生机。
左边靠墙处还有一口井,上面提水的木轱辘已经坏掉。
正面仍然是道门,不过是装饰用的,后面应该还有院子。
整个庭院古朴中透着大气,有很强的历史凝重感,没落颓废中透着一丝凄凉,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老宅子,和几天前的道场不一样,那是现代人的仿古之作。
如梦的身子晃了一下,碰到了汪海洋。
“怎么了?”汪海洋扶了她一把,发现她的表情有些怪异,可以说是呆滞,好象见到了非常古怪的东西。
虽然这是个古老的庭院,但汪海洋并不认为会令她吃惊到那种程度。
见如梦没有回答,汪海洋又叫了一声,“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如梦这才回过神来,“没有,只是刚才那种感觉又来了。”
“什么感觉,又感觉自己来过?”
如梦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越发纠结,撇下汪海洋,快步走到庭中,往里面奔去。
“等等我!”汪海洋苦笑了一下,应该眼熟的是我,这是我前世曾经生活的地方,为什么当初去慈云寺会有眼熟的感觉,到了这里却一点都记不起呢?如果有解释的话,那么汪仁贵钟爱的地方是寺庙,而非自己的家。
如梦已经跑到中庭去了。
汪海洋跟了上去,“如梦,你以前是不是在这类似的地方住过,所以你会觉得眼熟?”
“我从小到大都是在城里长大的,根本没在农村呆过,就算有几次去农村亲戚家,也从没见过这样的房子。”
“那真是怪了。”汪海洋也摸不着头脑。
中庭要小一些,两边有厢房,前面是正屋,两侧有小院门。
“这个房子挺不错的,就是旧了点,要是修一修还是可以住人的,就是交通太不方便了,也没通水通电。”汪海洋自顾说着,就往正屋走去。
正屋的屋檐下挂着一个匾额,虽然脱了漆,但‘仁义天下’四个字还看得出来。
窗棂上的纸已经破败不堪,汪海洋望进去,里面是个大屋子,照常现代人的说法,应该是客厅吧!
正墙上挂着一副人物肖像,有些模糊,下面是一张八仙桌,两张太师椅,除此外,就没有任何东西了,想必是被搬走了。
左右还有两个侧门,里面应该是主人的起居之处。
汪海洋正要推门进去,却发现刚才还在身边的如梦不见了。
汪海洋皱了下眉头,也不知她从左右哪个院门进去了。
“如梦!”他叫了一声,没人回答。
于是他信步从左边那个院门走了进去。
碎石路,落叶满地,顺着甬道走去,里面又是一个小庭院。
假山叠嶂,还有干枯的水池。
汪海洋想,汪仁贵的生活果然是富足啊,放在现在,那就是一个土豪
。谁曾想,他却是个情痴,阉了自己跑去庙里过清苦的生活。换作是自己,也没痴到那种地步吧!当然自己可以为女人舍掉生命,但是让自己作太监,那真是生不如死。
走到尽头处,又是一间房子,透过结满蛛网的窗棂望进去,看到了满是灰尘的书桌和书架,想来这里应该是书房了。
想当初,汪仁贵应该就在这里寒窗苦读了。
书房旁边又有小门,看来这大宅子应该是相通的。
汪海洋一路欣赏过去,脑海里想象着汪仁贵在这里生活的一举一动,不禁感叹,岁月变迁,物是人非。
正当他沉溺于对昔日时光的遐想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把他犹如从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