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陆白都没有接近过。
方禾觉得，里面肯定有她想要的信息。
但是要想不动声色的拿到穆九霄的电脑，太难了。
她要的话，他肯定会给，但是肯定会知道她都做了什么。
不能让穆九霄知道她在查奚家。
有些东西，经不起推敲。
方禾只得另外下手。
这天，她买了些纸钱，去给方父扫墓。
她是这个男人带出来的，所以身份肯定也不简单，能接触到自己，那应该跟奚老爷子也很亲近。
扫墓是借口，她想回去问问熟悉方父的人，倒是真。
方家的亲戚，几乎都是势利眼。
拿钱就能搞定。
方禾很快就拿到了方父这些年来的大小事记录。
大大小小的资料，遗物，堆成一堆，堪比垃圾场。
方禾站在里面，简直无法下手。
她先翻了翻族谱。
不出意外，没有自己。
但是有方宇。
方禾想，难怪当初费尽心思想要拿回方宇的抚养权，是因为后妈的儿子死了，他方家无后，所以怎么着也得要个儿子。
方宇可能是他的亲生儿子。
生在奚栀之后。
族谱里没有提到奚家，倒是在一堆杂物里，翻到了一本工作证明。
有些破旧了，发霉发臭，但是隐约可以看到上面的印记，烫了金。
方禾隐约记得在哪里见过，后来想起，是之前穆九霄身上的一块玉佩，就长这个样子。
说是奚家的家族印记。
带着奚家印记的工作证明，这么说，方父以前是奚家的下人？
正想着，一道黑影压到了跟前。
方禾抬起头来，看见是穆九霄时，她还吓了一跳。
穆九霄神色自然地坐在她身边，“你在看什么，这么专注，我进来你都没有听到。”
方禾心脏狂跳，“在看我父亲的遗物。”
“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方禾岔开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给我留了言，你忘了？”穆九霄看着她的眼睛，“你最近怎么了？”
方禾眼眸微闪，低下头去，“我还真忘了。”
穆九霄问，“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穆九霄随即看到那一份工作证明，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说，“他以前是奚老爷子手里的一个小弟，后来奚家分裂，他就没有再回过奚家。”
方禾问，“他跟老爷子的关系怎么样？”
“不清楚，我认识老爷子的时候，并没有见过他。”
那就地位不高。
可地位不高，为什么能近育儿嫂的身？
奚家这么宠爱这个女儿，按理说戒备很森严。
除非是老爷子自己给出去的。
有什么原因，会把女儿送出去？
方禾问，“你告诉我吧，当初到底奚家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么大一个家族，突然就灰飞烟灭？我实在太好奇了。”
穆九霄看了眼外面，“这里安全么？”
方禾愣了一下，摇摇头。
这里说这些不合适。
但是看穆九霄的意思，他愿意说。
方禾继续找。
穆九霄问她找什么。
“我父亲不是奚家的小弟吗？我找找有没有奚家人的照片。”方禾顺势道。
穆九霄，“不用找了，奚家的任何照片都不可能流落在外的，早期早就已经处理了。”
方禾闻言，便放下刚拿起来的一本书。
啪的一声，有东西落下。
是一张相片。
方禾捡起来，发现是一张黑白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照片里的人，有一个很突出的漂亮女性，烫着微卷的头发，眼眸看向镜头，带着几分锋锐。
“这个，好像奚栀。”方禾指着她道。
穆九霄嗯了一声，“这是奚夫人和奚老爷子的合照，怀里抱着的是奚峥，那时候还没有奚栀。”
方禾看了眼照片背后。
时间对得上。
不过上面有一个印记，跟刚才那个不一样。
穆九霄解释，“这是奚家以前的家族印记，后来改的。”
“为什么改了？”
“奚栀出生后，身上的胎记形状很好看，就以胎记的样子，改了印记。”
方禾的耳朵顿时嗡嗡叫。
假如奚峥没有搞错的话，那她身上的胎记，肯定就跟这个印记一模一样。
这也是方父为什么要带她去做纹身的原因。
是为了遮掩她真实身份。
一时间，方禾对方父不知道该感激还是该指责。
方禾回过神来，问道，“这张照片我可以留着吗？”
穆九霄眼神凌厉，“留着做什么？”
“怀里抱着的奚峥，姐姐看过吗？”方禾道，“我想给她留着。”
穆九霄，“她不稀罕。”
方禾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稀罕是其次，这种照片本就不该留。
现在，这照片里的男女，方禾的亲生父母，是穆九霄的仇人。
方禾把照片放回原位，“等会一起烧了。”
她看过了，就没有念想了。
穆九霄在身边，她也无法查证方父为什么当年要抱走自己，暂且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焚烧方父的遗物时，方禾站在火堆前，微微走神。
她在家族和穆九霄之间，该如何衡量呢？
穆九霄牵住她的手，嗓音温热，“在想什么？”
方禾淡淡道，“我在想方宇。”
方宇已经被送走了，目前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怎么想起他了？”
“我在想，在九泉之下的父亲，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狠毒，会是什么心情。”
穆九霄没有做声。
回去后，穆九霄单独见了穆温七。
穆温七问，“找我什么事？”
“方禾最近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你跟她成天形影不离，你来问我？”
穆九霄神色凝重，“她最近一直在缅怀过去，但是我觉得这是个幌子，她好像一直在找什么东西。”
穆温七被他问得也正经起来，“你察觉到什么线索了么？”
穆九霄摇摇头。
他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子。
她在查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