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道不是我所设计,但我看出这阵道有两种属性,分为不信与信。
信者,这阵内就桃花盛开,应该就叫‘桃花’阵,不信者,这阵内就如你现在所见,可我却就叫‘有缘’阵。仔细想想吧,你或许能记起什么呢。”那女子看着王宫南,弱带幽怨之神说。
“真真假假,迷迷糊糊,你这阵应该是叫‘桃花有缘阵’吧。没想到这下三滥的阵道,竟然起这么个引人遐想的美妙名字。”女子的话有点莫名其妙,但王宫南有自己的思维,他面无表情地说。
“下三滥?何谓下三滥?你明明喜欢桃花,为何硬要装做不喜欢桃花?”那女子疑惑地看向王宫南。
“桃花,我当然喜欢,但你却以桃花的名义,布下这害人的阵法,引人迷惑,这不是下三滥是什么?”王宫南说。
“信则有,不信则无,但我看出,你并不是无情者。让我想想,好象只有两个人从此地脱身出去了。一个,是修为太高,阵道没有控制住他。另一个,是进来时间太短,被他同伴开启机关救走。
你应该是后者的朋友吧?你也真够大胆的,明知道危险,还敢独自来闹,你是想图什么呢?”那女子望着王宫南问道。
“我不图什么,我只是怀疑,这里有阴谋,有人被害了。”王宫南说。
“这里没有阴谋,你看仔细了,这里同你了解的,有何不同?”那女子又是细声对王宫南问道。
“本应该是桃花盛开季节,但现在却是大都绿叶满树,可却还有满树桃花开放的,一片绿叶也没有。这景象反差太大,虽然看着是花红叶绿,但这毕竟全是桃树,所以让人就感觉这里有问题了。
这一切都是你的掌控,你为何要在别人面前显出让人看了觉得心旷神怡,而对我却是显出这不伦不类之景?”王宫南反问道。
“桃花盛开时节,就象媳妇怀孕在身,你能分出所怀是男是女?你能分出所怀是美是丑?你能分出出生后是长得高还是矮?你能分出是胖是瘦?你能分出是善是恶?你能准确定出她几时分娩……你什么都分不出,什么也估不到,你只是怀着即将做父亲的喜悦。
可孩子一旦分娩出来,你的内心就开始有矛盾了,总以为自己的孩子与众不同。就如你现在看到的这里还有花,有败花,有嫩叶陪衬着嫩桃,你也看到花落就夭折的桃子,于是,你就觉得不伦不类了。你却是没想到,这是自然发展的结果,是很合逻辑的呢?”那女子却幽幽地说。
听女子如此说话,王宫南不由一震。
是啊,自然是一个综合体,单一的完美事物,只能用时间段去欣赏。单一完美的事物组合,就够成了自然的复杂,自然本就是矛盾的一体。
卓文水来这里看到的只是一树的桃花,而他来这里看到的,有叶,有花,有果实,这是一棵完整的树啊,为何自己反倒是觉得不伦不类了呢?
“原来,我的内心很是不平静,对事物的看法很是偏激。”王宫南内心暗想,不禁对刚才进来时所看到的景象有点悠悠回味起来。
但是,回味的不是桃树上的枝叶花果,也不是面前之人悠扬的歌声和清静的面容,却全是那全身只披满薄纱,黑白突闪,凸凹分明的美女。
“晕,我差点上当了,原来她是想用自然规律,引诱我再坠入桃阵,以‘有缘’为引,最终还是要我步入桃林,困于阵中。
“‘桃花有缘’阵,以桃花杀人,以有缘相引。入到此的人,要是神识不够强,心志不坚者,于是就直接入了桃林,被桃花所杀。
而我因为对这里的危险估计得充足,即是有备而来了,桃花的直接杀意,已是不能侵害于我。于是这阵道自动运转到高级,也是最具杀伤的有缘相引,吸我自愿坠入桃林,让我死得比别人更痛苦。”王宫南装做在按女子提示的‘有缘’相引,内心却在暗暗思忖。
王宫南现在已是确定,因为自己特殊的原因,这个阵道是奈何不了他,但他要怎么破这阵道,他就不知道从何下手了。
杀了这女子吗?可是他真正感觉到,这女子对他一点恶意也没有,交谈间,似乎还是有意在提醒他什么。
“这阵道是你设置的吗?”王宫南收起地火,看向那女子再问道。
“什么?你怎么还没有被缘所引?你就这么不相信缘分吗?我都说过了,这阵道不是我所设,我只是这里的一名闲人。”被王宫南突然一句问,那女子立即惊讶地说。
“闲人?你也是被困者?那么,我救你出去吧。”王宫南神情一呆说,但却是猛然地伸出手,向着女子的一只玉手抓去。
“呀!”事出突然,那女子一声惊呼,一只手已是牢牢地被王宫南抓在了手
中。那女子做出了明显的挣扎,但也只有一次,看着没有挣脱,她就也没有反抗了,并且表情立即恢复如前。
“想起来了吗?”那女子柔声问道,眼里显出期待之色。
但是,王宫南却是觉得抓住女子的手后,入手冰凉而坚硬,如抓住了一根玉石雕刻成的手一般。
“难怪,你不怕地火的炙热,你本是奇寒之体。”王宫南抓起那只手放到眼前看了看,并且“啪”地一声在手背上亲了一下说。立即,那白玉般的手上映出了一个王宫南嘴唇的痕迹。
“你不相信缘引,却是做出如此轻浮之举,是为何意?”那女子打了一个激灵,但还是平静地看象王宫南问。
“此处,本就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虚而实,实则虚。我这一吻,是为实,我用实测虚。呵呵,没想到,我却是用实测到了实,这痕迹,已是证明你为实体了。
不要再做高深了,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王宫南冷笑着说,抓女子的手又是用了几分力。但是,从他手掌上传来的感觉,却是更加的冰凉和坚硬。
“唉,虚为实,实为虚,前世欠情,今世无份,来世再见,兴许陌生。情且如此,何况万物?缘引你不信,却来追求虚实,你独添伤感无所谓,为何一定要伤到别人?”没想到,那女子却是仰面一叹,两滴清泪分别从两眼角滚落,声音有点凄婉地说。
“我……”听到女子如此说,王宫南不由全身一颤,一脸的愕然,说不出话来。
当年,王玉在炼化火蚕衫时,他虽不在场,但卓全却是把当时的情形毫无保留地传给了他。王玉当时的悲怆表情,他是清清楚楚,特别是,王玉将醒时那一句似诗的感叹,他已是能倒背如流。
“你是上面来的?”王宫南静了静心,看着那女子轻声地问。
“我是哪来的不重要,关键是物是人非,我做缘引,却是无法引出有缘之人。此生,又是错过了吗?”那女子如自问一般说。
“既然物是人非,你过你的生活,请别把自己的意识强加给别人。我不想玉姐生活在阴影里,她现在有了快乐,将来还要有自己的幸福!”王宫南突然又放下那女子的手,寒着面说。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外留有传承,谁得到我的传承了?原来,你真是他?你入缘引了?”那女子震惊地道。
“我是我,我不知道你说的他是谁。缘即是缘,引则是强加,那即不是真缘了,强求的东西,有用吗?你自己都知道,物是人非,不,是物非人更非,还有必要追求吗?你走吧,我不想伤害你,你也别想再在这里伤害别人。”王宫南说。
“住口!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有伤害到别人吗?我寻他而下来,得这无主之物的空间,我费了好大的神才把它从逆天降为平凡,而后加以控制不让其显露,避免了为抢此物而有多少生灵涂炭?只是没想到,被两个无聊之人找到,搬来此处,才不断有人来送死。”那女人却是突然怒道。
“你同我凶什么?既然你能掌控这阵道,那人家来了,你就不会劝离吗?”王宫南也是喝回去道。
“你,你,我错了,你真不是他了,你一丝毫记忆也是没有了,你竟然敢对我发火?呜……”没想到,那女子却是一呆,就直接痛苦起来。
“这……”女了一哭,王宫南不但立即感觉自己说话语气有点过份了,而且内心还传来一股没来由的痛。
王宫南现在知道这女子对自己说的话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他经历的事太多,对这些东西已是能划分清过去和将来,没必要流连的东西,就要快刀斩乱麻,不然再积聚下去,那就永远也无法解开。
“对不起,我只是想到有人无辜死在这里,我并没有要凶你的意思。”但是,王宫南还是不由自主地赶紧道着歉说。
“你是不知道,这毕竟是阵道,我下来修为压制,我本就不懂阵道,除了压制这阵道的强度,我根本就没办法破除。
象先前那两个强者撞进来,如果不是我起了怜悯之心暗中相助,他们是一个也出不去。
但是,后来我发现,随着这阵道吸收了人的精元,却是能改变这阵道。所以后来进来的人,我就也只有让他们自己听天由命了,毕竟他们也太弱,我如要救他们,搞不好自己都要搭进去。”那女人说。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我想带你出去,可以吗?”王宫南立即柔声问道。
“你不是说,物非人非,你是你,他是他,你已是没有了一丝的记忆,你还带我出去做什么?”那女子幽怨地说。
“带你去外面,让你有自己的世界,任你飞。时过境迁,你即是你,没有必要永远生活在别人的阴影里。”王宫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