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兑城一个不显眼的临时居住蓬区,一个比较大的半帐篷半土木筑的住蓬内,一位老妇正同席地围坐在一起的十来个人聊天。可是,每个人脸上那份得意忘形的阴森冷笑之色,让人看了内心都会打寒颤。
“上山挖矿的一人莫名失踪?哈哈!这真天助我!堂主,按我说的写封信,明天派人偷偷送到牛家去。”那老妇笑着对旁边一老者说。
“是,姑奶奶,我这就去办。”老者站起来对老妇一躬身道。
原来,这老者是百老宗暗中安在兑城小分堂的堂主,这老妇是百艳身边之人,正好是这个分堂主的姑奶奶。
“姑奶奶这一计真是太妙了,利用一个小突发事件,想出这么好的对敌策略,也只有姑奶奶你能想得出来。”其他在坐的人也全躬身对老妇说,表情特别的殷勤。
“呵呵,其实这全得益于我长期能在百艳老祖身边受教。你们只要好好听我的话,跟着把后面的事做好,你们每个人的前途都是无量的。”老妇笑着对众人说。
“姑奶奶你太谦虚了,有多少人奢望得到老祖垂爱而不能?姑奶奶请放心,我们虽愚钝,但只要是姑奶奶吩咐的事,我们一定不会马虎。”众人说。
“呵呵,好说。如今之事,你们只要按我说的,去暗中散布言论,促成牛家同王家之事即可。”老妇说。
“姑奶奶,只是我觉得,这太便宜王家小儿了。”堂主对老妇说。
“堂主呀,对敌,并不一定要灭,有时,敌人是拿来解闷玩的。我一齐赞佩百艳老祖,她的处事方式,那是宗主都赞赏的。你们呀,还是受以前百龙老祖的影响。
不错,杀王家主容易,我们随便来一个人,一伸手指就能把他象按臭虫一样按死。但他毕竟是臭虫,我怕脏了手。并且,如果真正按死了他,我们百老宗离漳坳城太过遥远,反而是帮了玄武宗的大忙了。
现在,我们促成牛家强迫王家要去漳坳城立足,待到牛家在漳坳城稳住脚,我们再去向牛家挑明今日向他们献策之事,那牛家人不就把我们百老宗当恩人祖宗了?
能傍上我们,他们牛家人都会觉得是巴不得的事,肯定就乖乖听我们的话呀。到时我们只要稍微做些事情,就能轻易掌控牛家。待到有朝一日,牛家挤跑或灭了王家,控制了十八城,那我们百老宗的人来到那里,想做什么还不行?”老妇说。
“姑奶奶,谢谢你的教导,今天我总算明白,敌人是拿来消灭的,同时也是拿来利用的。”堂主又是一躬身道。
“呵呵,唉,你还是不明白的,等你达到我的修为,你就会知道,没有敌人的日子,是多少的无聊。所以在你以为,敌人可以拿来利用。其实我刚才说了,敌人真的是可以拿来解闷的,更是来时时给自己提警觉的。所以呀,为了我们更加的强大,有时还要不得不想办法为自己创造出敌人来。好啦,你们快去做自己的事吧。”老妇对众人摆摆手说。
……
第二天中午,牛家主同家族内一干主要人员,又坐在了一起,一封信在他们之间传阅,一个个的神色特别的凝重。
“你们怎么看?”等到信又传到牛家主手中时,牛家主把信放在身边的台子上,站起来双手抄在背后,在屋内踱着步,目光扫视着牛家众人问。
“家主,这是个大阴谋。”牛大长老说。
“对,是个大阴谋,并且对于我们牛家来说,还是一个大套子。唉,我们牛家已被人盯上了,搞不好,我们以后的日子,就是要在风雨中飘摇了呀。”牛家主点头叹息着说。
“家主,可这建议,同时也是一个马上能改变我们牛家现状的最好策略呢。”一人说。
“家主,大长老所说的,也许是太过多虑了吧。以前我们担心的,是王家主不是自然走来我们兑城。现在这事,这信中已是说得明白,是玄武宗怕王家一路穿城而过,那些被王家主救过人的家族对王家主太热情,又发生象玉洳城一样的事。
如果信中说的不假,那玄武宗在玉洳城真是丢脸又倒霉。那这么说来,我们先前对王家主等人到来的猜测,就都是没必要的了。
我看还是按信中所说的,干脆把王家主一干人全接来我们牛家。信中说王家现在对漳坳城建设得很不好,说不定还真是给我们一个大好的机会。”一老者站起来说。
“关键是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的,是什么势力的人送来的呢?如果万一是玄武宗的人送来的,那这绝对就是一个圈套了。
要我们用威逼利诱之法强迫王家人答应,这种做法含有太大的敌意,这是完全让我牛家逼迫王家,利用我们牛家吞掉王家。
王家能突起得这很迅速,肯定是有原因的。虽然我们对王家其他强
者不了解,但王家主的妖孽我们听得耳都快起茧了。
所以,你们要想到,连玄武宗几次三番对付王家,结果都是失败,还受到很大损失。
就算是在暗中吧,没有直接对王家动手吧,但一个大宗派一次又一次做出的行动,都是失败,你们能说王家没能耐吗?我们真要对王家进行压制,做得到吗?”等老者说完坐下,又一人站起来说。
“对,绝对做不到。我刚才说了,这其实不但是一个阴谋,还是一个套。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们牛家,已是被人算计好,一定要钻这个套子了。上山挖矿人莫名失踪,只是他们玩的一个花招,是向我们牛家亮刀,要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是没有选择的余力,只能按他们的算计行事。
所以,我觉得,现在不是讨论要不要按信中所说的做的问题,而是要怎么去做的问题。”牛家主踱到屋中间站住,一脸严肃地说。
“家主,按信上说的方法,我觉得是万万不可。我相信,王家肯定是缺钱,我们主动出钱向王家去买地。”又有人站起来人说。
“向王家买地,但王家对漳坳城只有十五年管理期限,谁知道接王家后是谁来管理?
家主,我觉得,现在我们在这里商讨还为时过早,我们还是想办法同王家主见面交谈后,熟悉一下这个人,再来做打算比较好。”牛大长老说。
“大长老说得对,既然王家大小姐说王家主一定会在这里养好伤,并且会来拜访我们,那我们就等。还有,从今天起,派一些家族人员,改扮一下自己,到人群中去,听一听,看一看,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牛家主点头说。
“家主是说,如果在人群中听不到什么声音,或看不见什么异常,那就真是有朋友在提醒帮我们。但如果能听到或看到一些什么事情,那就说明是有人在算计我们和王家了。”牛大长老站起来看着牛家主说。
“家主真明智。写信的人说我们祖上曾对他们有恩,这是猴年马月的事了,我们族史都没有记载。说明就算我们祖上真有恩于谁,也是没让人家无数后代都有传记的可能。要报恩,早就来同我们牛家套近乎了,而不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并且,信中的建议言辞,我总觉得象是强迫和命令我们牛家去做事,有点引我牛家入火坑的做法。”那先前站着说话还没坐下的人说。
“你们想的,都是有道理,但我们分析问题,不能只走一个极端。
从这信来看,写信之人明显是怀有某个目的,或就是你们说的阴谋吧。可是,我从中看不出真对我牛家不利的内容,反而是对王家怀有很大的恶意。
不错,写信之人是在利用我们牛家,这一点勿用质疑。但我们都知道,王家在漳坳城这次定的是十五年的管理期限。
为何当时只定十五年?明白人都知道,这肯定是一些势力不希望王家强大,这是故意压制。
我相信,王家管理漳坳城十五年期满后,天下大势力绝对再不会允许王家留在漳坳城了。王家离开漳坳城,那谁来接管漳坳城?那些大势力当然是在想找一个安分的人去接管了。
再想想我们牛家,我们牛家安分守己,兑城条件这么恶劣,我们都没有对外去扩张,天下的一切事务我们都没有去过问。
这次写信之人说,已知道我们牛家的现状,是在帮我们。这其实当然是有意让我们去取代王家,去接管漳坳城了。
只要我们牛家到时向那些大势力许诺,我们牛家人在漳坳城定下后,牛家人也会象在兑城一样本分……”先前坐下的老者又站起来说,但是,他看到牛家主是在皱着眉头听他说话,在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后,他就收住了话。
“漳坳城不同我们兑城,虽被打残,但还是有山有水,适合世代发展生存。现在那里是没什么好东西,但只要管理得好,发展下去,肯定是一块让人羡慕的地方。
我就不相信,那些大势力,怎么会平白无故拿这么大一个宝贝送给我们牛家?把事情想远一点还是好。”牛大长老说。
“就现状而言,我们牛家是必须要找到一块能安置我们家族人的地盘。去漳坳城,还真是我们的最佳选择。
我决定了,不管是不是被人利用,漳坳城,我们牛家一定要去。这一点,我相信大家的思想是一致的。
至于怎么个去法,被人怎么利用,我们会损失些什么利益,在还没有同王家主见面交流之前,我们暂都不要做决断。但你们放心,为了家族的利益,我会把个人得失置之度外。
好了,不要再说了,现在王家主伤还没好,不方便见我。
那这样,从今天起,我们每天都派人去问候,并为他送去丰厚的治伤药材,不管他们接不接受,需不需要。”牛家主抬手摆了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