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县长还说,本来很多事情即使是程序走完了,那么还有完善的余地,可是听说秦书凯这次找的人不是一般人能够得罪的,就是那个发改委的郝处长也因为此事已经被免除职务,现在正在等待纪检部门调查,看起来,可能要因为这件事栽了。
屠德隆想到事情变为这个样子,想到当时郝处长接听自己电话时候的声音,也就明白了那个郝处长为什么对自己没有好态度的回答,那是因为自己把郝处长推进了很坏的环境。
后来,老县长语重心长的口气对屠德隆说,小屠啊,这件事也算是个教训,提醒你以后遇事不要意气用事,要多动动脑筋,既然开发区的新规划已经下来的,那就只好面对现实,眼下最重要的是,面对新情况,要学会如何跟秦书凯讨价还价,争取获得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千万不要意气用事,那么只能是把自己和身边的人给害了。
屠德隆听了老县长的教训,尽管心里不情愿,但是想到利益,却还是主动来到秦书凯的办公室,为了尽量保住自己在开发区的利益,屠德隆只能选择主动示好。
当秦岭振向秦书凯汇报说,秦县长,开发区的屠德隆书记说有事情求见的时候,秦书凯倒是一愣,他想不出来,这个时候,屠德隆来见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
秦书凯心里琢磨着,如果屠德隆这个时候找自己,是为了开发区调整规划的事情,那肯定是说了也是白搭,以前和自己斗,现在批复都已经下来了,他不会不清楚,说什么都已经为时过晚。
秦书凯有些猜不透屠德隆这个时候过来的目的,见秦岭振还站在自己面前等指示,便冲他一挥手说,请屠书记进来吧。屠德隆是第一次进秦书凯的办公室,放眼环视了一圈后,礼貌的跟秦书凯寒暄了几句场面话。
屠德隆说话客套,秦书凯比他还客套,不管屠德隆说些什么,他都敷衍着,既然屠德隆不提及正题,他更加不愿意多言,现在这种情况下,他秦书凯是绝对的赢家,作为一个赢家该有的风度还是要有的。
屠德隆知道,说话总不能都是客套话,后来总算是把话题转到了关于开发区的规划问题上。屠德隆说,秦县长,听说开发区的规划已经被调整了,东边的土地难不成就这么划分出去了?
秦书凯听到屠德隆的话,心说,明白了,原来这厮今天是过来讨价还价来了。秦书凯瞧了屠德隆一样,轻轻的笑了一声说,屠书记的消息的确灵通,新的规划已经确定了,开发区东边那一块的确是已被划分出去了。
屠德隆瞧着秦书凯那带着些许得意的神情,嘴巴瘪了一下,颇有些怨言的口气说道,秦县长,县委研究的共建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不过为了那一小块水面,秦县长一下子拿走了我开发区东边最富饶的一块地,秦县长这笔生意可是做的赚大发了,秦县长认为底下东边这块地要怎么处理呢?
秦书凯官话的腔调说,屠书记,规划既然已经调整了,那是经过省市同意的,不是哪个人想调整就可以改变的,至于被调整后土地如何使用的问题,那是县委领导班子该研究的问题,并不是个人决定的事情,所以,屠书记提出的问题,我可真是不好回答。
屠德隆见秦书凯一味的把事情往公事上说,心里不免有些不痛快,狗日的,要不是你秦书凯想这样,谁也改变不了。再说,谁都知道,事情只要是沾上了一个“公”字,那就成了爹不亲娘不爱,找不着主负责的事情。
屠德隆逼问道,秦县长,东边的土地虽然现在已经被重新规划了,可是当初那块地也是经历了拆迁和重现建设的阶段,这个过程中可是花费了很多的资金,这些已经掏出去的现钱并不会因为规划的重新调整就打了水漂,所以,关于我们开发区已经在东区的巨额花费,请秦县长明示一下,到底这笔钱该有个什么样的说法?
秦书凯此刻算是听出来了,这个屠德隆今天是过来找自己算账来了,眼看着开发区的东面被重新调整了规划,他心里感觉吃亏了,所以想要从自己这里想办法捞点损失回来,只是,他屠德隆要是把心思放在这一块,那他可真是用错地方了,自己也是在红河县的开发区当过一把手的,这开发区里头的猫腻,没有人比自己心里更清楚,他屠德隆在红河县的经济开发区经营了这么长时间,早已赚了个盆满钵满,到了这种时候,还想从自己这里最后捞一把,门都没有。
秦书凯毫不客气的对屠德隆说,屠书记,不管开发区的东边那块地上曾经花费了多少资金,并不是哪个人资金的投入,完全是政府投资的结果,我认为现在开发区的领导要考虑的重点是如何在现有的规划地面上图发展,而不是继续纠结在东边那块地以前到底投资过多少资金上。
屠德隆从秦书凯的话里,感觉到了此人毫不退让,一毛不拔的心思,心里不由暗骂道,这个秦书凯根本就不是在跟自己真心谈问题,说什么都往他自己有利的方向扯,自己提出的一个个条件都被他给无形中否决了,看得出来,这厮根本就没有诚意跟自己谈东边地段的问题。
屠德隆有些不高兴的口气说,秦县长,开发区以后如何的发展,我作为开发区的一把手,自然会有所考虑,也会让他很好的发展,但是眼下我认为还是应该先解决东边土地上的一些遗留问题,毕竟东边的那块地是开发区花了很多成本拿下的,总不能一点说法都没有,就这么被划走了。
屠德隆总算是露出了自己的底线,说白了,他今天就是过来找秦书凯要些补偿款来的,毕竟那是自己的心血,再说,对于屠德隆来说,现在能谈到什么样的好处都是赚的。
秦书凯的心里有些不耐烦起来,这个屠德隆实在是太罗嗦了,自己刚才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那就是一毛不拔,可是这厮却还是穷追不舍,实在是令人厌烦至极。
秦书凯心里明白,不管屠德隆心里对自己有多大的意见,现在对于开发区东边那块地的决定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从规划批复下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屠德隆就失去了跟自己谈判的资格。
秦书凯脸色冷峻下来,他质问屠德隆,屠书记,我实在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问你,你认为开发区的东边被划分出来后,能有什么样的说法?屠书记的心里又想要什么样的说法?就算是东边那块地上的确是花费不少,那也是政府部门买单,现在的规划也是政府统一出来的规划,又不是私人土地的拆迁或者是征用,屠书记想要有什么说法,我可真是有些搞不懂了。
秦书凯见屠德隆的脸色一下子变的难堪起来,稍稍软了一下口气说,屠书记,我知道,开发区的发展是你屠书记一手操持的结果,开发区能有今天的摸样,也是你屠书记的功劳,但是我们都是当领导的,眼里必须要考虑到红河全县的发展需要,凡事都要从大局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的时候,绝对不能过份的狭隘,从部门角度去考虑。
秦书凯对屠德隆一番不客气的说教,一下子把屠德隆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打落在地,若不是之前老县长贾仁贵一直强调,和气生财,此刻的屠德隆早就跟秦书凯拍桌子了。
经过一番试探和言语上的交锋后,屠德隆心里总算是明白了一个事实,只怕自己就算是说破了嘴巴,在这位秦县长面前依旧是占不到半点便宜,在内心的怒火还能压制之前,他冷着一张脸对秦书凯说,既然秦县长这么说,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这句话,黑着脸,转身要走。
秦书凯也不挽留,对着屠德隆转身的背影,说了四个字,恕不远送。
看着屠德隆走出去了,秦书凯心里想,这个屠德隆很多人说不能碰,现在自己就是要和这样的人斗起来,把这个人斗的失败了,那么红河也就没有人敢和自己讨价还价了。秦书凯要用这个屠德隆来树立自己的威信。
秦书凯后来就到了张东健的办公室,汇报说,刚才开发区的屠德隆到了他的办公室,谈了关于这个开发区规划调整的事情,似乎很是不和谐,为了保证全县的重点工作得到顺利开展,必须在下次的常委会议上研究一下,定个调子,那就是任何部门必须服从全县发展的大局。
张东健知道,下面这个屠德隆不会和秦书凯善罢甘休,既然他们要斗,那就斗去吧,到最后说不定都要求着自己这个县委书记,那个时候也才能体现自己县委书记的重要性啊。
张东健就说,好啊,这个事情是要定个调子,这样也便于发展。对了,今天这个组织部长也到了我的办公室,说了那个干部调整方案也拿出来了,我看明天就开个常委会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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