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岳珊左肩胛下方,靠近左腋的位置,有一片暗红色的印记。
乍一看,像是胎记。
可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两个不甚清楚的字——徐祸!
事实是,在这两个字旁边,似乎还有一行更加模糊不清的小字。
别人或许认不出那是什么,但我却一眼就辨认出了小字的内容。
那是因为,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一行字的笔锋笔画了。
那分明就是我的生辰八字!
怎么会这样……我喃喃的问。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肚皮下方的敏感部位,像是被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撩了一把。
我猛地醒过神,回过头瞪着白晶:你干什么?!
面对一脸不知所谓的白晶,我半晌才回过味来。
别说她和我之间还差着三米远呢,就算她真在我身边,也绝不会跟我开这种低级的玩笑。
但是刚才被撩那一下,感觉实在很清晰,照理说不应该是幻觉才对。
不是白晶,难道是静海?
这老和尚也太没溜了吧?
看完了吗?岳珊委屈的问,听声音,已经哭出来了。
我使劲甩了甩头,好了,快把衣服穿上。
末了又‘做贼心虚’的加了一句:别冻感冒了。
等岳珊穿好衣服,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眼泪了。
我从瞎子床头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递给她,可四目相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身上为什么会有你的名字?白晶问道。
见我沉着脸不说话,又试探着说:我好像记得,那晚在城河镇拜堂的时候,最后夫妻对拜,她好像是对着你拜的。那时候,你刚好回过身,好像……好像还稍微欠了欠身子……
行了!你就别跟着添乱了!见岳珊穿戴整齐,我焦躁的拔脚就往外走。
门刚拉开,忽然,我感觉脚下像是被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向前扑去。
你悠着点儿!得亏孙屠子及时扶了我一把,我才不至于恍惚之下摔个大马趴。
我不用想也知道,孙禄站在门口,是想要偷听。
可也就是在他扶住我的时候,我因为奇怪,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我就觉得头发都立起来了。
就在我身后不远的位置,居然站着一个绿色的人影!
那影子就像是完全由绿色的荧光组成,看不清样貌,但却实实在在是一个人的样子!
他就那么站在门边,我看不清他的样貌,却有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这影子似乎是在对着我……无声的笑!
回想起之前白晶说的话,以及在里屋发生的情形,我眼皮猛地一跳,一把攥住孙禄的手脖子,进来!
我拉着孙屠子,是因为上次在城河镇的时候,我已经发现,我和他两人身体接触的时候,似乎是能看到寻常看不到的东西。
然而,就在我拽着他进屋的同时,那绿影子猛地向门背后闪去。
还能让你丫跑了!
我大骂着,把孙禄向后一甩,同时一把将房门甩上。
在这期间,我一直都没松开孙禄,可这时那绿色的鬼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没了!白晶快步走到我身边,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看,又往我身上看了一眼,摇头说:我刚才感觉到的那个灵体,消失了。
第四个灵体……
我抬起左手,佛珠还在。
这么说,白晶所说的第四个灵体,绝不是静海。
那刚才我被人‘撩’就不是幻觉!
妈的,这个下三滥的‘灵体’究竟是哪儿来的?
它出现在这儿,目的是什么?
是恰巧路过?
还是说,那特么就是个变`态?
你们能不能别再这样了?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岳珊终于是崩溃了,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哭喊了起来。
我和白晶对了个眼色,拉着孙屠子来到客厅。
刚勉强把事对孙屠子说了个大概,白晶就领着岳珊出来了。
白晶扶她坐下,又安慰了她两句,才用试探的口气向我问道:
我问过她,她是昨晚半夜醒来,才发现身上有异样的。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不对?
见我沉默不语,白晶微微蹙眉,她告诉过我,你们之间有点不愉快。可我想,你该不会因为那样,又或者因为眼下你急着要做的事,对她不管不问吧?
我猛一挥手:我倒是不想管,可我特么要不管,她特么就得死!
你在吓唬我?岳珊反倒不哭了,瞪着泪眼,眼神很有点不善的看着我。
我哭笑不得,心说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女法医的样貌虽然不及桑岚和白晶,但骄纵的性子却是比桑岚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娘们儿,就是一只斗鸡!
还是脑子不怎么灵光的那种!
我没再藏着掖着,当机立断告诉她和白晶。
因为岳珊的生魂曾到阴间和鬼魂拜堂成亲,所以身上才会留下她死鬼丈夫的印记。
以我对阴婚的了解,这种印记对活着的人来说,就相当于催命符。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结了亲的两口子两地分居,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活人和死鬼结亲,本来就是要短寿的。
更何况,岳珊是被人把生魂带到下边,亲身和人拜堂。
这一来,她身上被留了印记,即便臭鼎不起作用,她也会逐渐阳气衰竭,直至死亡。
我使劲捏着眉心说:如果不把这件事解决,把她的印记消除,她应该活不过一年。
你够了!别再吓唬我了!
岳珊再一次爆发道,我不知道什么阴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我不是傻子!就你刚才的话,就完全是自相矛盾!
怎么就自相矛盾了?孙禄拧着眉头问。
岳珊侧过身,揪着左肩的毛衣,哭道:你说,只有和死鬼结亲,我才会死!可现在我身上的,是你的名字!你是活人,不是死人!
谁他妈告诉你我是活人的?
我实在受不了这女人的歇斯底里,大声道: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坐下,想死就滚!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