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的太累了,出来透透气。怎么睡不着?”柯木伸手搂住桑顿的脖子。
桑顿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白天的战斗又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柯木听的很认真,待桑顿讲完之后,柯木没有评论而是问桑顿:“你觉得你们的表现怎么样?”
桑顿想了想说:“虽然是第一次上战场,但表现的都太差劲了。而且问题也很多。”
“是吗,都什么问题?”柯木引导着桑顿。
桑顿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在他的脑子里已经徘徊了很久的想法,终于能说出来了,他觉得再不找人说一说就快有种憋死的感觉了。
“第一,对敌时缺少必须的准备,尤其是心理准备。平时训练时都觉得很得心应手的东西,真正与敌对战时全都忘了。第二,配合还是不熟,四人围杀一人还会有人受伤,太他妈废物了。第三,缺少一些必须的救援装备,有人受了伤就只能硬挺着。最后一条是我们太缺少实战了。”桑顿一口气将心中的想法说完了。
柯木笑着拍了拍他:“不错,很好嘛。我头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回来光顾着害怕了,哪还有你这么多的总结。好好训练,你们会成为荒芜之地上一只让所有人生畏的骑兵的。”
“嗯!”桑顿重重点了点头。
“行了该说的都说了,回去睡吧。”柯木拍拍他的后背。感觉全身都舒爽的桑顿立刻觉得有些疲倦了,同柯木道了别回屋睡了。
“走了?”桑顿消失以后,刀锋和呜鲁两人悄悄地凑了过来。坐在了柯木的身边刀锋问:“大叔,你觉得桑顿怎么样?”
“不错,有想法,有胆气。好好培养的话以后是个带兵的苗子。”柯木称赞着。
“那就好,那就好。呜鲁以后对桑顿好点,别总板着脸吓唬人家。咱们现在得重点培养人才,我们的人才太少了。”刀锋不由得仰天长叹,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做主不知人才少啊。
太阳升起,废墟上的雅鲁又开始了每天的重复,训练,打猎,找人。转眼间又一个月过去了,这个月里雅鲁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首先雅鲁的人口已经有三百余人了,狼骑兵的队伍也扩充到了一百人。
这三百人分为三部分,一百狼骑兵每天上午常规训练,下午分出一半去打猎,另一半进行实战训练。另一百人做为狼骑兵的预备役,上午去老魔龙那里学习成为狼骑兵的必备课程,下午到雅鲁的新址进行建设活动。最后一百人是加入的新人,上午进行新址的建设活动,下午接受刀锋的洗脑教育。每天晚饭之后,全体都会到雅鲁的废墟广场上集合,刀锋美其名曰忆苦思甜,实则进行更深层次的洗脑。
就这样来到雅鲁超过十天的绿魔人都会对刀锋新建的雅鲁部族认同。同时这一个月的时间狼骑兵队也进行了六次任务,每次都是对克力亚的探子进行围杀。在经历了第一次的失败后,桑顿好像变了个人,说话少了思考多了。
这几次围杀都是由他指挥的,调度有方,进退有据,每次任务都完成的很完美。而且他的指挥能力在每次的任务中得到了逐步的提升,现在他指挥一支五十人的狼骑兵队,可以从容不迫,安排的事无巨细。
“老大,你发什么愣呢?”呜鲁刚训练完,带着一身臭汗来找刀锋。
“哦,回来了。”刀锋点了点头:“我在想白师兄他们干什么去了。明明说好我们走后第二天就动身来追我们,这都快两个月了,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呢?”
“是啊,他们不会是走丢了吧?”呜鲁抹着汗,拿起刀锋手中的杯子大口地喝起来。
“不会,以白师兄的聪明不会连路都找不到。”刀锋否定了呜鲁的说法。
“老大!”一头黑狼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刀锋身后。
“矢,出什么事了?”刀锋没回头轻声问着。
“我的手下抓到一个探子。”
“探子?杀了就是了。克力亚的杂碎没必要留着。”刀锋狠声地说。
“他不是克力亚的。”矢摇了摇狼头:“那人身上的族徽我不认识。”
“不是克力亚的?”刀锋来了兴趣:“叫上柯木大叔,咱们去看看。”
在雅鲁旧址的不远处,一座有着半米高石墙的村子正建设的如火如荼。这里是雅鲁的新址,刀锋运用了前世建筑设计的理念,结合荒芜之地能取到的材料,设计了一个全身的部族村落。或者可以说他想在这里建成一座石头城堡。
此时这个村落的门口,刀锋,呜鲁和柯木聚在一起看着地上躺着的人。这人已然晕迷,全身都是狼的爪伤,四肢上还被狼撕下几条肉,身上的皮甲都被鲜血浸透了。但印在皮甲前胸上的族徽还是清晰可见。
“大叔,这是哪个部族的?”刀锋问。
柯木声音中带着恨意地说:“蒙太古。”
“什么?是那群杂碎的?妈的,爷砍了他。”呜鲁怒气上冲拎着大砍刀就要人。
“等等。”刀锋连忙将他拦下:“先摸摸清了他的情况再杀也不迟。”说完同矢低语几声,立刻有四头狼跑过来,将这个绿魔人叼到了雅鲁废墟那边。
一阵疼痛,南德斯呻吟着醒过来。这里是一件破旧的石洞,从其上的灰尘可以看出荒废了很久。缕缕肉香从洞外飘进来,引得南德斯腹内阵阵惨叫。刚想动一下,巨烈的疼痛又让他出了一额头的汗。向着身上看去,他的身上杂乱地缠着些软皮,但身上的伤口依稀可见。四肢上的疼痛最严重,那里缠着的软皮下还能看到带着血色的骨头。
“哎呀,你醒了?”刀锋端一碗肉香四溢的汤走进洞内。
“我这是在哪?”南德斯紧张地问。
“在我家啊。”刀锋说着坐到南德斯身边,将肉汤递过去:“大叔,你怎么搞成这样的?”
南德斯看了看送到眼前的碗,腹内一阵咕咕声。他咽了咽口水却没有接过来。“是你救了我?”南德斯满是戒备的神色。
“是啊,”刀锋点了点头:“我出去找吃的,回来的路上发现你躺在地上,全身都是血,还有好几处露着骨头。”说着刀锋的身体轻轻抖了抖,好像又想起了可怕的场景。
“你把我抬到这个洞里的?”南德斯问。
“我哪抬得动你,而且我还拽着头豚兽呢。”刀锋摇了摇头:“我是将你拽回来的,就跟拽豚兽一样。”说着刀锋还做了一个拽的动作。
南德斯的头上不由得全是黑线,虽然刀锋的话比较可信,但这比喻太让人不能接受了。“这里是你家,那你的家人呢?”南德斯问。
刀锋闻言低下了头,好一会儿才带着哭腔说:“我妈妈死了。都死了,整个部族都死了。呜~”
“死了,被灭族了。”南德斯倒是没有怀疑刀锋的话。自从克力亚挑起荒芜之地的内战后,像刀锋这样失去部族的孩子比比皆是。
“别哭了,男孩子这么哭像个什么样子?”南德斯吼了刀锋一句,顿时刀锋止住的哭声,带着害怕的眼神看着他。南德斯知道自己刚刚的态度有些过份,又不好意思主动化解尴尬,只好伸手拿过刀锋端着的肉汤喝下去。
“嗯,味道不错。”南德斯赞道。
“那是,这可是我跟妈妈学的。我妈妈的肉汤在部族中都是出名的香。”刀锋像是被人发现了他的闪光点,很是自豪是说着。
“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南德斯问。
“巴克部族,阿卡。”刀锋胡说了一个出身。
“你的部族就你一个人了?”南德斯问。
“嗯,那天我出去玩。等我回家的时候整个部族都烧没了,一地的尸体。我害怕不敢继续呆在部族,就在附近找了个废弃的石洞住了。”刀锋说的很是可怜。
“原来如此,那你发现的我时候有没有看到狼啊?”南德斯问。
“狼?”刀锋想了想:“没有,不过你身边倒是有不少的爪痕。难道大叔你这身伤是遇到狼群了?”
“算是吧。”南德斯尴尬地点了点头。他心中暗道:只能骗他遇到狼群了。总不能告诉他,我堂堂的蒙太古侦察队队长,为了吃口肉,去猎杀落单的野狼,结果发现那头狼只是个诱饵,后面还跟着近二十头的援军,才将我咬成这样的吧。
二人之间突然沉默了,好一会儿刀锋才轻声的问:“大叔,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哪个部族的呢。”
南德斯一愣,想了想说:“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叔的身份要保密的不能告诉你。”
看到刀锋一脸失望的样子,南德斯继续说:“不过,你可以叫我南大叔。等合适的时候我再告诉你我的身份。”
听了这样刀锋立刻喜笑言开:“好的,南大叔。”
“睡吧,我有点累了。”南德斯艰难地挪了挪肩膀合上了眼睛。
待南德斯呼噜声响起,刀锋从怀中取出一包药沫,轻轻吹散在南德斯的上空。随着南德斯的呼吸,这些药沫进入了他的身体。做完这些刀锋起身来到洞口,那里趴着一头黑狼。
“矢,辛苦你了。有什么事立刻去部族找我。”矢点了点头将眼睛合上继续假寐。
“问出什么没?”见到刀锋回来柯木开口问。
刀锋摇了摇头:“对方太谨慎了,什么都不肯透露,连名字都没有说。”
“切,要我说咱们直接杀了算了。”呜鲁不满意地嘟囔着。
“不能杀。”刀锋拍拍呜鲁的肩膀:“我们现在几乎与外界断绝了联系,克力亚的战事进行的如何,我们一无所知。现在这个人正好是我们的一个突破口,得从他身上打听些有用的消息,才有利于我们以后的行动。”
“算了,我不懂。”呜鲁气得摇了摇头:“我还是一心地训练我的狼骑兵吧。”
第二天,刀锋再次端着肉汤进了石洞。在南德斯的太阳穴上打了一拳,南德斯这才幽幽醒来。
“南大叔醒了,来再喝点肉汤吧。”刀锋递过石碗。
“你吃了没?”接过碗,南德斯问。
“吃了,”刀锋一拍肚子:“看你没醒我就先吃了。”
“那行,正好我太饿了。还有没有,我多吃点。”说着一口气将肉汤喝光。
“有,有。”刀锋接过碗出了石洞。
转眼功夫,又端进一碗肉汤。就这样来回三趟,刀锋苦着脸说:“南大叔,肉汤没有了。这本来就是昨天剩下的,没有多少,现在锅比脸都干净了。这可是我三天的口粮啊。”
听刀锋抱怨南德斯也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我今天再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再搞只豚兽回来。”刀锋给了南德斯一个没事的表情出了石洞。
南德德合上眼睛静静地听着四周的动静,半晌后确认没有人,他才艰难地将身子翻过来。经过了一夜的休养,他身上的伤已然止住了恶化的势头,力气也微微恢复了一些。忍着巨痛南德斯向着洞外慢慢爬去,缓慢的动作使得那些伤口又开始向外渗血。南德斯咬着牙坚持着,终于爬到了洞口。
洞外阳光刺眼,荒芜的景象一如往常。南德斯心道:看来阿卡没有骗我,这里的确是荒野外的石洞。看着洞口旁一个简单至极的火架子,架子上来吊着一口缺了一块的石锅,南德斯心中对刀锋所说的话基本上相信了。
向着洞外看了一会儿,南德斯一咬牙继续向外爬出去。他没有注意到,在远处有一头黑狼匍匐在地上,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的举动。刀锋回到部族,继续开始了给新加入的成员洗脑的大业。
一上午不停地白话,让他口干舌燥。喝饱了水,刀锋回到自己的石屋,现在开始了他的练功时间。最近他一直在摸索着秋风的使用方法,以前是魔龙角形态的时候,刀锋创造出了‘裂山击’、‘幻魔杀’和近乎玩笑的‘刺’。现在武器得心应手了,他面临的最重要的事就是创出适合秋风的斗技。
在屋内安静地挥动着秋风,动作轻柔舒缓,看上去不似在模拟战斗,而是在跳着某种舞蹈。时间过的很快,太阳已然开始有西沉的迹像了。一头狼出现在刀锋的石屋外,低吼了几声后安静地等在原地。
“这么快就到点了。”刀锋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收了秋风走出石屋。
“嗯,我都有些饿了,想必那家伙已经饿的不行了吧。今天给他准备点什么呢?”刀锋想了想了有了主意。不一会刀锋收拾了一个皮口袋,骑上门外的战狼离开了部族。距离石洞还有几里远的地方刀锋下了战狼,一头黑狼正在那里等着他。
“矢,今天那家伙老实不?”刀锋问。
“试图逃跑过。而且很有忍耐力和毅力,就是伤的太重半天的时间才爬出去三里地。后来自己又爬回来了,估计是明白他的状况根本不可能活着爬回蒙太古的。”
“那是,让他跑了我上哪打听消息去。”刀锋笑着说:“现在呢?”
“我出来的时候他刚爬回洞去,估计现在累睡着了吧。”矢回答。
“行,咱们去看看他。”说着刀锋就地打了几个滚,身上粘上不少的土,将皮口袋搭在后背向着石洞跑去。这段距离不算远,刀锋没有使用金玄气,仅凭着肉体飞奔,快到的时候正好微微出了些汗。
“南大叔,我回来了。”刀锋微喘着气走进石洞。
南德斯累得不行,双眼正在打架呢,听到刀锋的叫喊,一下子清醒了不少。“阿卡回来了。”南德斯哑着嗓子说。
“南大叔看我找到啥了。”刀锋献宝似的打开了皮口袋。
南德斯没往里看,而是焦急地问:“阿卡,有没有水,水。我快渴死了。”
“水?有,有。”刀锋连忙从身上摘下个皮囊。
南德斯打开塞子,一仰脖将水囊中的水喝了个干净。“唉,渴死我了。”南德斯喝完后抹了抹依旧有些干裂的嘴唇,然后就看见刀锋有些幽怨地看着他。
“阿卡,怎么了?”南德斯问。
“那是我所有的存水了,你都喝没了,那咱们今晚就没喝的了。”刀锋有些委屈。
“啊!”南德斯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刀锋,只好转移话题:“阿卡,给大叔看看你带啥回来了。”
“哦,”听到南德斯的话刀锋好像忘了刚才的不快,忙着撑开了口袋:“你看,是黑饼。我找到不少的黑饼。”说着刀锋将口袋倒过来,不少黑饼从中掉出来。南德斯看着眼前掉在地上的黑饼,本来很饿现在却没了食欲。这些黑饼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好些是的被人撕开的,大多数上面留着牙印和咬痕,还有几块饼上微微的有些血腥气。
“阿卡,你这是从哪找到的?”南德斯问。
“在一个部族,那里好像刚被人灭了不久。我去的时候还冒着烟呢。满地的死人,我不敢在那里多呆,只捡了些黑饼就回来了。”刀锋声地说,边说边摸起块黑饼咬起来。
看着刀锋吃着香甜的样子,南德斯的肚子又开始抗议了,他也拿起一块品相较好的嚼起来。两人沉默的吃着,好一会儿南德斯好像下了什么决心,抬起头问刀锋:“阿卡,能不能帮大叔办一件事?”
“什么事?有危险吗?”刀锋一副怯懦的样子。
“子,”看到刀锋的样子南德德顾不得身上的伤吼起来:“你可是个爷们。拿出点勇气行不行?别一副胆怕事的样子,真他妈给绿魔丢脸。”
“大叔,我就是问问。”刀锋依旧是胆的样子:“要不等你伤好了自己去吧。”
“不行,啊~”南德斯气的狠狠锤了地面一拳,结果扯动了伤口痛呼起来。
“大叔,”刀锋连忙过去扶着他:“别激动,我帮你,我帮你。”
“子,听好了这可是关系到整个荒芜之地未来的大事,如果你帮成了,你就是英雄了,以后就不用躲在这破洞里了,我的部族会收留你,让你过上衣食无忧地日子。”
“嗯嗯。”刀锋点着头。
“听着,大叔我是个探子。是蒙太古部族侦察队的队长。”
“队长,大叔好厉害。”刀锋称赞着。
“别打断我的话。”南德斯喝断了刀锋的话,但神色中却流露出被称赞的嘚瑟。
“北方的克力亚部族肆虐荒芜之地一年多了,很多的部族都被他们给灭杀了。为了挽救这个局面,我们东方的蒙太古决定联合南方的鲁尔部族和西方的吉尔部族共同抵抗克力亚。我们三大部族定在十天之后在荒芜之地的西方一个叫牛头石的地方会面,那里曾经是吉尔部族的地盘。不过这次会面的计划不知道被谁给泄漏了,金狮部族已经得知了具体的消息,现在与克力亚部族一同在牛头石那里设下了陷阱,等着我们三大部族跳进去。子,大叔要你快点赶到我们蒙太古部族,将这个消息告诉我们族长。”
“就让我送个消息?那简单。”刀锋脸上露出轻松的神色:“等天亮了我就走。对了大叔,你们部族在哪个方向呀?”
南德斯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一物:“阿卡,拿着这个。”
“这是什么?”刀锋接过来。
“这是我的令牌,也是我侦察队队长的信物。你拿着这个到我的部族,你说的话才会有人相信。”南德斯很郑重地说。
“好,我一定会收好的。”刀锋细细地看了看那面令牌。那是一个非金非石的物质,上面雕刻着蒙太古的徽记,令牌有人的手掌厚,很是有些份量。
“南大叔还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吗?”刀锋将令牌在手中掂了掂。
“没了。”南德斯突然发觉对面的阿卡有一丝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