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臣痛扁了雷麻子一顿,要不是看在雷麻子又快憋不住的份上,还会继续打。
柳砍也一直在边上劝:“用力点啊,踹肚子啊!上脚踩啊!”
劝了好久,明月臣累了,雷麻子又去上厕所了。
柳砍陪着明月臣去主卧休息。
明月臣折腾了一天,又困又累,躺下来,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柳砍想给他盖上被子,让他睡着,说不定自己就能解脱了。
明明不关自己的事,却被硬牵扯进来,真冤。
结果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被子。
最后还是在地上踩到一角被子,柳砍感慨史尚飞的睡相一定很难看,把被子抽出来,盖明月臣身上。
明月臣闭上眼,柳砍往外走。
走到门口,回头看,明月臣身上的被子又掉到地下,只盖了一半。
柳砍摇头,这对准夫妻可真有默契。这还没睡着呢,就把被子踢了。
柳砍回去,又把被子抽上来,盖明月臣身上,看了会儿,明月臣没动,他正要走,转到一半,停下来,眼角瞥到被子一点一点地掉地下,好像一只无形的手抽走被子。
可问题是明月臣还仰天躺着,别说翻身了,就连手指头都没动。
柳砍慢慢转过身,看着那被子向地下滑去,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竖起来。
这回连明月臣都觉察到不对劲,睁开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滑落,刚好和柳砍对上眼,然后两人一起看向床下。
撇开一切怪力乱神的解释,唯一的可能就是下面有只手在抢被子。
明月臣慢慢起来,努力不惊醒下面的东西,站到地板上,蹲下去看。
柳砍也按不住好奇心,大着胆子,跟着看。
床下有双脚,再往里漆黑一片,可能只有脚,可能是个人。
明月臣伸出手,抓住那双脚,拖出来。
是个人,完整的人,史尚飞仰面躺着,双目紧闭。
明月臣和柳砍静静看着史尚飞,呼吸都忘了,直到史尚飞吧唧了下嘴,手抓着被子往身上扯,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没死。
不,不仅没死,还睡得很香,香到睡过头,忘了婚礼,还有空打开手机拍照说天黑!
“你拍床底,当然天黑啊!”明月臣又流下眼泪,说不清是喜悦还是悲伤。
史尚飞一身酒气重的要命,只能让她继续躺地上。
柳砍见找到人了,就出去呆着,给这对准夫妻一点空间。
他关上主卧的门,轻松许多,这下终于没他的事,可以走了吧?
他往外走,经过卫生间时,看里面灯亮着,停下脚步。
不,还没完。
他挑了个扫帚,打开卫生间的门,雷麻子正一脸伤,咬着一截纸巾,坐马桶上。
雷麻子看柳砍,柳砍看他,然后关上卫生间的门。
门里传出惨叫,过了好久,柳砍心满意足地拿着半截扫帚出来,随手扔地上。
虽然折腾了半宿,但明月臣扇他的耳光,雷麻子打他那几下,都还回去了。
嗯,心情还不错。
……
史尚飞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有时醒过来,看看天黑,就又睡着了。
她从未睡得如此安稳,好像天塌下来,顶在她身上,让她翻不了身,梦也压塌实了,和外界隔开,形成一个厚厚的壳。
有时外面会吵闹起来,嘭嘭的响,还有人跑来跑去叫她的声音。
然后又安静下来。
然后她就醒了。
不是冷醒,不是吵醒,只是突然醒了。睡够了。
她睁开眼,看到明月臣的脸,愣了下,好像明月臣醒在自己的梦里。
那种朦胧和思念,深入自己的骨髓,竟连梦境也穿透了。
史尚飞伸出手,摸到明月臣的脸,像摘下一轮月亮,笑着说:“早啊。老公。”
明月臣按住史尚飞的手,敲了她脑壳一下,“早你个头!”
两人平时常有开玩笑,史尚飞拿道具抽明月臣,明月臣敲史尚飞脑壳,可那只是小鸡啄米般的剥啄,是小狗眼睛还没睁开时本能的舔舐,是铁签子敲散炉中沉灭的残灰,绝不是现在这样,像敲钟一样,整个脑袋都嗡嗡鸣叫起来。
“啊!痛痛痛!你疯啦!把我头敲傻了,看谁跟你结婚!”史尚飞坐起来,揉着额头抱怨,狠狠掐了明月臣一下。
明月臣却不觉得痛,眼神像敲钟的粗木,撞在史尚飞瞳孔里,冲她吼:“对啊!没人跟我结婚!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
史尚飞只觉得莫名其妙,看看窗外,天才蒙蒙亮,晨光像鱼吐出的泡泡,还带着一城人梦境中的光怪陆离,散着湖底的冷冽与梦腥。
她看明月臣愤怒的眼,还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时间,赶忙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瞬间理直气壮起来,吼回去:“现在才早上5点啊!怎么没人跟你结婚了!”
“你看看今天几号!”
“12号!怎么了!”
“我们几号结婚?”
“11号!怎么——”
史尚飞呆了会儿,躺下去,盖好被子,闭上眼,过了几分钟,再睁开眼,重新看手机,确定是12号后,一个翻身,跪着抱住明月臣大腿,“老公!对不起!”
史尚飞一五一十地老实交待自己昨天一天干了些什么。
倒不是怕被明月臣打,是怕被自己家里人打到生活不能自理。
结婚当天,却因为醉酒睡在床底睡了一天错过了。
这话说出去,还不如说自己逃婚了呢。
“老公,其实我最近有点那个,怎么说呢?就是——”
“婚前焦虑,是吧?”
“呃?你怎么知道?原来你都看出来啦。其实也没什么,想通了,就好了。我还是很爱你的。刚开始是想结婚后,不能再像以前想去蓝桂坊就去蓝桂坊,想去狂野城市就去狂野城市,要收敛一些,没那么自由,后来又想到孩子的事,以后孩子出生了,叫什么名字好。千万别像我。之后越想越多,我想到你爱上别的男人,跟我离婚了,我越想越难过,就去喝酒。”
“喝了酒,我跑山上去,把婚纱挂在树上,大叫了一会儿,冲月亮告白,喊出自己的心里话,喊了以后就舒服多了。”
“我下山回家,不知怎么的,就钻到床底睡着了,手机也调了静音,老公,我真没想逃婚,我还醒来两次,看时间,还发了朋友圈,就是睡糊涂了……”
史尚飞越说越心虚,不敢抬头看明月臣。
然后一只手按在史尚飞头上,史尚飞还以为明月臣会按着她的头往地上锤,结果明月臣只是摸了摸她,像摸只小狗。
史尚飞鼓足勇气看明月臣。
明月臣笑着看她,搂住她,说:“没事,你爱我就好。那个柳砍你写了整本书,只是写着玩的,对吧?你的初恋不是柳砍,对吧?”
史尚飞抱住明月臣,松了口气,说:“当然不是啦。我只是想到生孩子,又想到柳砍的名字不错,就一直写一直写。”
两人就这样抱着,像彼此拥抱一个滚圆的世界。
直到明月臣松开手,笑着问她:“那章本硕也不是你的初恋啦?”
史尚飞笑着说:“不是,他都不认识我。”
明月臣彻底放松,正要去抱史尚飞。
史尚飞说:“不过以前我暗恋过他,人又帅又超有钱的咨询师谁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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