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雯失笑,淡道:“算了,你不用知道这些。你只要知道靖安侯的人不敢冒险,他们冒死也会救出他。”
“是。”
“不过,你们也要趁机打探到他们的位置。如果能够悄悄地救出谭爷就最好了。”
“是。”
禁卫军统领走后,裴玉茵在宫女的搀扶下走进来。
谭弈之被人挟持后,她忧思过重,病得爬不起床。现在能够走进宫殿怕是用了她所有的力气。
残月连忙准备好凳子,伺候裴玉茵坐下来。
裴玉茵面色病白,呼吸声极重,看着裴玉雯的眼神还是涣散的,可见他已经病得不太清楚了。
“听说有消息了对不对?”
裴玉雯有些难以启齿。
如果不是为了长远的利益打算,她现在就可以把谭弈之救出来。可是仗着对方不敢对谭弈之怎么样,她并没有急着救人,而是打算与对方周旋,让对方自乱阵脚。
见到裴玉茵焦急的眼神,她有些后悔刚才的决定。她是不是也变得利益为重了?
“小妹,对方确实送了一封信,不过却没有透露在什么地方。”
“他们既然送来信函,就是想要交换人质。只要把那个什么靖安侯交给他们就行了不是吗?”
裴玉茵紧紧地抓着裴玉雯,眼里满是恳求。
“姐姐,你不会不管夫君吧?”
裴玉雯拍拍她的手背:“怎么可能?就算弈之不是我的妹夫,我也不会不管他。我们多年的朋友,岂能看着他受难?你冷静一下听我说。弈之不会有事的。他们不敢对他做什么。相比我们,他们救靖安侯的心情也很急切。在靖安侯回去之前,他们只敢把弈之供起来。”
“姐姐,我怎么感觉你是可以救出弈之的。可是你没有这样做,是因为想要引蛇出洞吧?”裴玉茵松开她的手,眼里满是怀疑。
裴玉雯沉默。
“果然。”裴玉茵苦笑。“你的江山重要,我的夫君就不重要吗?你说他们不会为难他,要是你猜错了呢?你又不是他们,怎么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姐姐,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救出我的夫君?如果不愿意,我自己派人去救。谭家虽然只是商贾之家,但是也有自己的人手。”
裴玉茵站起来,身子摇摇晃晃,在摔倒之前被旁边的残月和另一个宫女扶住了。
“你别折腾了。我马上派人去把他救出来。”裴玉雯垂下眸子,轻轻地叹道:“来人,把靖安侯拖出来。”
禁卫军统领刚离开不久,在接到裴玉雯命令的时候还以为听错了。刚才裴玉雯不是这样吩咐的。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她就改变了主意?早就听说女人的心如六月的天,说变就会变。连皇后娘娘这样的女中豪杰也不例外。
“我要去。”裴玉茵急切地说道:“没有看见他,我始终不放心。”
“小妹……”裴玉雯蹙眉。“你现在病得很严重,为什么执意要去受苦?外面的雨才刚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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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不放心。”
至于不放心什么,大家都能猜出来。
裴玉雯为了大局着想,想要将这件事情合理安排,最好利益最大化。可是在裴玉茵眼里,她的姐姐变了。以前要是家里有人遇难,她会第一时间救人,什么利益,她根本就不会考虑。现在她却为了江山社稷牺牲家里人。
裴玉雯明白,就算谭弈之回来了,裴玉茵的心里怕是也会留个疙瘩。她近几年越来越威严,早不见当年的柔软,整个人犹如第二个端木墨言。家里人见到她都要唤一声皇后娘娘。只怕,感情早就疏远了。
她理解裴玉茵,却又有些生气。为什么不愿意相信她呢?她说可以救出谭弈之,那就是可以救出来。她说可以让他完好无损地回家,那就是可以。只因她考虑到其他利益,就可以否认她的心意吗?真是白疼她了。
裴玉雯下达了命令,禁卫军统领马上实行。他带着靖安侯出了宫,前往布条上写明的地址。
原本不打算过去的,想要让对方紧张两天。现在只有想办法布好局,不仅救出谭弈之,还要留下那些人。
只不过对方有备而来,想必早就做好各种准备。而他们乖乖地送上门,已经处于下风。结局如何实难分晓。
裴玉茵没有回房休息,而是留在那里等结果。裴玉雯在旁边批奏折。中途端木霆来过,见姐妹两人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连忙找了个理由溜走了。
裴玉灵休养了几天,伤口已经结痂。此时她迈进大殿,说道:“小妹也在呢!敢情好,有人陪我解闷了。”
裴玉茵扯了一个笑脸。
“我病成这样,连喘口气都是重的,哪有精神陪你解闷?”
说这话时,她看向裴玉雯,眼里有着小心翼翼。
裴玉雯只顾批阅奏折,没有理会两姐妹的交谈。
裴玉灵就是听说两姐妹起了争执,这才匆匆赶过来。瞧这场景,小妹是把大姐得罪狠了。要不然以大姐对几姐弟的关照程度,她是不会这样不理人的。特别是对小妹,大姐心疼她,什么事情都是先考虑到她。
“大姐,小妹担心丈夫,说话难免会不经脑子,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原谅她好不好?我们几姐妹能够走到今天,全是依仗大姐的照顾。我们习惯依赖你,习惯出了任何事情都找你。所以,有时候难免激动了些。”
裴玉雯落脚的动作停下来。将手里的毛笔放到砚台上,抬眸看向两人。
“他们还没有这么早回来,一起吃点东西吧!”
裴玉茵含泪点头。
裴玉灵也轻吐一口气。
“你们不要吵架了。你们一吵架,我就紧张。我这还是伤患 呢!”裴玉灵调笑。
裴玉雯站起来,语气淡然:“走吧!”
裴玉灵压低声音问裴玉茵:“你说什么了?瞧大姐的样子,好像还在生气。”
“我……我就是说了几句气话。现在真的是后悔死了。”裴玉茵脸色发白。“你给大姐说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担心夫君,所以才说了那样难听的话。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就这样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