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殇只有拿到家主令,才能高枕无忧的当黎家的家主,否则哪一天,黎家的哪一个嫡系手里握着家主令站出来,他这个家主都不容易当下去。
为了以绝后患,黎殇必须要逼黎宏卫交出家主令。
他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才会先给黎宏卫喂了甜枣,再提出这个要求。
黎宏卫看着他的双眼,眸中无波无澜,不等黎殇出声威胁,他轻轻的开口,“好。”
黎殇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黎宏卫居然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
黎宏卫深吸了一口气,抬手轻轻的将黎殇推开。
“你没有一兵一卒,凭着自己的本事收服了黎丙和黛眉,现在就连黎丁都臣服于你,你配得上这个家主。”
黎殇想了很多可以威胁黎宏卫的话,结果一句都没有用上,他哑然的笑了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黎宏卫面无表情的看向他,“家主令不在我身上,如果你着急,我可以把位置告诉你,你自己去拿。”
倒不是黎殇不相信黎宏卫,而是黎宏卫这一住院,还不知道要住多久,他才刚刚接手黎家,又有阮振林在外虎视眈眈,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允许出一丝的错误。
“好,你告诉我,你放在哪了,我去取。”
黎宏卫淡漠的笑了笑,“我房间的床上,有一个暗格,开关在床头的那只金鸟的眼睛上,你按一下它的眼睛,暗格就会打开。”
黎宏卫的房间,黎殇这辈子都没有去过。
一是没资格,二,恐怕在他的房间里,除了家主令之外,还有许多宝贝,除了打扫的佣人之外,别人都不能擅自进去。
黎殇点点头,正打算转身,黎宏卫又忽然叫住了他,“黎殇。”
黎殇站住脚,回头朝他看去。
黎宏卫深吸了一口气,冲着黎殇微微的笑了一下,轻声问道,“你可以,喊我一声爸爸吗?”
以前黎殇喊他爸爸,喊得极其的敷衍。
从帝都回来之后,也是喊他爸爸,那个时候的黎宏卫并不知道,黎殇的这句爸爸叫得有多假。
而现在,黎殇得势,却再也没有叫过他一声爸爸。
黎殇看着黎宏卫那期盼的眼神,唇角用力的抿紧,“黎宏卫,我会给你养老,也会做到一个儿子对父亲应该做的一切,但是……从我母亲去世的那一天开始,你在我的心中,就再也不是父亲了。”
说完之后,黎殇转身就走,再也没有任何迟疑。
黎宏卫看着他的背影,眼眶瞬间湿润了,他养了那么多孩子,到头来,他最看中的黎昌远不认他这个父亲,他最嫌弃,却又最得势的儿子,也不认他这个父亲。
他活了这一辈子,到底得到了什么?
呵……
一滴眼泪顺着黎宏卫的眼角滴落,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过来,金钱,权势,地位都不及儿子的一句父亲,而让他老来安慰啊!
黎殇出了医院之后,直接回到了黎家。
黎宏卫的房间自从黎宏卫住进医院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进去过。
黎殇推开房门,看到里面金碧辉煌的一切,心脏还是忍受不住的震了震。
哪怕是封暮晨,他的房间里也没说用纯金的东西打造一切。
而黎宏卫的房间,大到柜子,小到茶杯,居然全是金色的一片,亮得晃眼。
就连黎宏卫睡的那张床,床栏居然全都是金色的……
黎殇看着这一切,眼睛愈发的红了起来。
因为这些,全都是龙城百姓的血啊!
呼吸,再呼吸,黎殇用力的呼了好几口气,才将心里的怒火强行压制了下去。
他沉着脸走到床边,一眼就看到了黎宏卫说的那只金鸟,那只鸟生的很是奇怪,只有一只眼睛,长在额头的正中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诡异。
他很谨慎,没有直接去按那只鸟的眼睛,而是把床上的东西全部扯到地上之后,确定床上确实有一个暗格,然后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只金鸟,没有看出任何问题之后,他才按下的那只鸟的眼睛。
“咯吱”一声,床正中间的那个暗格在黎殇的眼前慢慢的打开,黎殇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探头朝着暗格里面看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又是吓了一跳,暗格里除了一个精致的盒子之外,竟然放满了金条,那一根根金条,晃得他的眼睛都疼了。
这黎宏卫到底有多喜欢金子?
他也来不及想那么多,将盒子拿了起来,打开之后,果然看见了躺在里面的家主令,他伸手把家主令拿出来放在了身上,然后将锦盒随手扔在了地上。
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再次将这个房间看了一遍,最后,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黎丙!”
一直守在门外的黎丙立刻躬身道,“家主,请指示。”
黎殇侧眉看了眼房间里面,淡声道,“将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部清算一下,然后建立一个基金会,用来帮助龙城有困难的人。”
黎丙倏然抬头,诧异的朝着黎殇看去。
之前的黎殇,虽然有情有义,但那时候的黎殇还只是黎家落魄的三少爷,免不了一些做戏的成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黎殇成为黎家的家主之后,依然这么有血有肉,并没有被金钱和权利冲晕了头。
这一刻,黎丙的心里激动万分,竟然扯着嗓子高声叫了起来,“是!家主,黎丙领命!”
黎殇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抬脚就走,就好像黎宏卫的房间里有洪水猛兽一般,让他避之不及。
黎丙高兴的又找来几个人,然后一起将黎宏卫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搬了出来,看着那些金子在阳光下发出的耀眼的光,黎丙的心里充实极了。
果然,他没有跟错人啊!
黎殇真的和他的父亲不一样!
黎殇身上揣着家主令,一刻也没有停留,直接开着车来到了封家庄园。
苏凉晚和封暮晨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朝他们风风火火走来的黎殇,苏凉晚欣慰的勾起了唇角,“老公,你的乖徒儿好像又跟下午不一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