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爷子满面愁容:“言深,这……”
“爷爷,你先回去吧
“我只有最后一句话要问你慕老爷子说,“你一定要温尔晚吗?别的女人不行?”
慕言深回答得很缓慢:“我只要温尔晚,任何人都不是她,也无法替代她
慕老爷子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拄着拐杖慢慢走远。
主卧。
温尔晚站在正中间,看着满屋的东西,最后只拿了随身背的包包,装了最重要的证件。
衣服首饰,护肤品奢侈品也好,都不属于她。
她来帝景园的时候,什么都没拿。
她走的时候,什么都不必带走。
温尔晚背着包下楼,慕言深还站在原地等着她:“真的要走?”
“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吗?”
她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带起一阵风,发尾飞扬。
快要到门口的时候,腰肢一紧,慕言深从背后用力的将她抱住。
“晚晚……”他埋在她脖颈间,“你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吗?一个就好
他的手臂滚烫,温尔晚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热度。
她闭了闭眼。
她明白,从真相出来的那一天开始,慕言深过得有多煎熬。
温尔晚也一样。
她的煎熬不比他少。
她每天都要偷偷的吃好几种保胎药,走路不敢太快,不敢跑步不敢运动,生怕孩子一不小心就流掉了。
梁医生给过她建议,说……可以引产掉一个,只生一个。
温尔晚拒绝了。
两个孩子,她都要,任何一个都不能放弃!
“如果我接下来做得依然不够好,不让你满意,你再离开我,我无话可说慕言深靠在她的肩头,声音低哑,“可是我才刚刚知道真相,就马上要失去你
“晚晚,我不甘心
“起码……要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你知道我这几天,都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一闭上眼,就梦见你,梦见你在精神病院的日子,梦见那个死去的孩子……”
慕言深都不敢睡觉,更睡不着。
睁眼到天亮,然后灌一杯咖啡下肚,去公司用大量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想见她,又怕见到她。
因为一见面,温尔晚句句都绕不开“离婚”。
“原来,你也会梦见那个孩子温尔晚回答,“可你将我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多么坚决
“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我们……”
“可那是我的孩子!”温尔晚闭了闭眼,“你如果爱我,就该接纳我的孩子。甚至我都退让到,只求你让我生下来,哪怕把孩子送走,让我永远不再见,我也愿意。我只要他活着,好好的来人间走一遭……”
“但你容忍不了!你自私自利,你只顾自己,从未考虑我!流产对女人的身体影响是巨大的,你却说得轻松,流了,再怀就是了
慕言深的喉结滚了滚:“晚晚,对不……”
“我不想听到这三个字!”她打断他,“世界上最没用的就是一句对不起!”
她抬手,一根一根的掰开慕言深的手指。
她都能摸到他指腹上的薄茧。
掰开后,温尔晚转身:“既然我都要搬走了,那就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吧。慕言深,你别再抱有任何希望了,我们之间……不、可、能!”
他定定的看着她,眼底的沉痛虽然遮得很好,但还是能够一眼看出来。
“就算你以后对我再好,把整个慕氏都送给我,让全海城的女人都艳羡我,我也不会有半分的感动!”
慕言深轻声问道:“做什么都感动不了你么?”
“是!”温尔晚回答,“我如果和你继续在一起,我怎么面对我爸妈?你伤害的不仅仅是我,还有他们!”
“我妈需要吃几万一颗的特效药时,你是怎么做的?你不让吃就算了,我借钱去买药,你都不让医生卖给我!”
“我爸坐牢的这两年,你交代过人,要好好的针对他吧。他在里面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心里最清楚!”
“而我在精神病院里是怎么度过的……需要我跟你好好说说吗?”
温尔晚抬手,戳着他的心脏:“慕言深,我在跟狗抢吃的!”
“因为再不吃,我只能饿死!流浪狗又凶牙齿又锋利,我的手背被咬伤了好几处,有一次我跑慢了,狗扑到我身上来,差点咬掉我半边脸!”
“那些男病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我,想找机会轻薄我。我每天晚上都不敢睡得太死,要拿桌子顶住门,生怕他们会冲进来……”
慕言深音色干哑:“别说了,晚晚……”
“怎么,你就不敢听了吗?”温尔晚凄凉一笑,“这还只是开始啊。我们温家人经历这些,全都是拜你所赐!是出自你手!所以,你说,我要怎么原谅你?”
“更别说你娶我之后发生的事情了。为了苏芙珊,你是怎样羞辱我的,你要是忘记了,我一件一件的替你回忆!”
温尔晚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
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慕言深的心脏像是直接被撕开,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他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晚晚,如果……你经受的那些苦难,我也经历一遍的话,你会好受些吗?”
“你什么意思?”
“我也进精神病院呢?”慕言深说,“我也去待两年,我也去监狱坐牢,我也……”
温尔晚拔高音量:“你疯了!”
“是,我疯了他凑近她,眼底是化不开的痛苦,“比起失去你,我更愿意经受一遍你的苦难!”
慕言深的手指试图从她指缝里穿过,想要和她十指紧扣。
“晚晚,别走好不好……”
他如此低声下气的哀求。
“要什么我都给你,都给……”慕言深说,“命也可以,整个慕家也行,只要你开口,你一定有想要的东西对不对?”
温尔晚仰起头,芬芳的气息吐在他的脸上:“是啊,我有想要的东西。我想要离婚,我想要离开你。慕言深,你肯给吗?”
他伸手想要去抱她,她却先一步退后,让他的手扑了个空。
“我走了温尔晚说,“希望下次见面,是在民政局,你带着我签过的那份离婚协议书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