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叫我一声妈妈吗?
宁国洪错得这样离谱,又不是诚心改过,更没有付出任何实际上的挽回的行动,绝对不能够原谅!
如果他想要取得原谅,他知道要怎么做的。
当年宁国洪知道怎么想方设法的娶到宁夫人,如今也应该知道,他怎么想办法,去挽回宁夫人!
只有拿命挽回!拿一颗百分之百的真心!才能够有一线希望!
然而宁国洪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是不可能付出这么多的。
他爱的不是宁夫人,也不是给他生下宁语绵的小三,从头到尾,他爱的是他自己!
“好处就是,我生下了你啊。”宁夫人温柔的笑了,“我的身体很差,怀上你的时候吃了很多的苦,而且医生也再三的强调,生完你,我以后再也不能要孩子了……但是我觉得一切都有了盼头,都值得。我只有你一个女儿,可是,这是我全部的福气。”
温尔晚眼眶一热。
在温母去世这么久之后,她再一次的感受到了浓浓的母爱。
这几年来,她成为了母亲,生下泽景和念念,她在两个孩子的身上,付出全部的爱意。
她是给予母爱的那个人。
但是没想到,这一天,她还能从宁夫人的身上,再次感受到母爱。
真真正正的爱。
有血缘,有亲情,有温暖!
宁夫人满眼怜惜的望着她:“我现在没有了丈夫,没有了爱情,婚姻一败涂地,但是,我还有女儿。尔晚,你……你可以叫我一声妈妈吗?”
刚才诉说那么多的过往,宁夫人都没有任何的哽咽,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她自己毫无感觉。
但这短短的一句“可以叫我一声妈吗”,宁夫人却说得无比艰难,哽咽了好几次。
温尔晚低下头。
“尔晚,我只有你了,我也只有这个心愿……”宁夫人吸了吸鼻子,“我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没有听到你那声妈。”
温尔晚还是没有回应,沉默着。藲夿尛裞網
她有些……叫不出口。
母女俩分离这么多年,压根没有感情基础。
虽然宁夫人很好,很温柔很慈祥,但……温尔晚想,再等等吧。
再给她一点时间的话,她才能够真心实意的叫一声“妈”。
她是一个慢热的人,性子内向不太爱表达。
宁夫人静静的等着,等啊等,但还是没有等到。
她有些失望。
不过,宁夫人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是我太着急了,应该再等等的。哪有亲子鉴定一出来,马上就让你改口的呢……我没考虑周到。”
“尔晚,改天有时间的话,带我去见一下温医生。”宁夫人说,“他养育了你,这份恩情是永远存在的,我要好好的感谢他,谢谢他替我照顾你,在那些我不在你身边的岁月里。”
“好。”
宁夫人开始计划着:“我要买点什么东西呢?温医生喜欢什么?我回头问问左敬……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去拜访。我欠他一个太大的人情了。”
“爸爸他不是一个在意这些物质礼仪的人。”温尔晚说,“你心意到了就好。”
“那可不行,”宁夫人摇摇头,“礼数还是要的。而且,尔晚,他永远是你的爸爸,永远。你可以一直这么称呼他,不需要改口。但是宁国洪……”
他不配!
生而不养!
只顾利益!
完全没有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
“我都明白的,宁夫人,我心里都有数。”
谁是对她真心实意的好,谁对她是虚情假意,阿谀奉承,温尔晚都懂。
宁夫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一切尽在不言中。
母女一场,以后的日子还有很多,路还很长。
送走宁夫人之后,温尔晚的情绪低落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提不起劲儿。
慕言深静静的坐在她旁边。
他也不来牵她,也不说话,甚至连衣角都没碰到她。
但是他……一直在。
这么相处了有五分钟,温尔晚忽然扭头看着他。
“嗯?”慕言深挑眉。
“你怎么不说话?”
“怕打扰你。”
“你是对我没什么话好说吗?”温尔晚问,“是不是?”
她语气有些冲。
而且有些挑事的意思。
慕言深摇了摇头:“我是想让你自己静一静。”
“你不会安慰我吗?”温尔晚又说道,“哪怕一句话也好。”
“你需要我的安慰吗?”
“需要!”
慕言深望着她,眸色渐深:“你知道的,晚晚,我不太会安慰人。”
“那就为了我,去学一学!”
说完这句话,温尔晚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胡搅蛮缠,不讲道理了。
不过,慕言深却没生气,还是语气稀松平常:“好。我学。”
温尔晚的脾气,都像是打在棉花上。
慕言深根本不接招啊。
她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放软了语气:“我就是在发泄,没事找事,你怎么一个劲的让着我?”
“就是因为我知道你在发脾气,所以才让着你。”
“啊?”
“发泄出来就好了,别闷在心里。”慕言深说,“我是你的丈夫,我可以接住并且包容你的坏脾气。”
温尔晚顿了几秒,然后笑了起来。
还别说,她这么找慕言深胡闹一下,心情确实开阔了不少。
大概……
这就是婚姻的意义。
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始终有一个人,站在你的身边,陪着你,经历所有的喜怒哀乐。
“要去公司吗?”慕言深问。
“去!”
他伸出手:“走。”
温尔晚把手搭在他的掌心。
慕言深稍稍用力将她从沙发上拉起。
帝景园里,又恢复了寂静平和。
……
左家。
宁语绵站在客厅里,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我……真的回来吗?”她喃喃自语,“我还能回来吗?”
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能再踏入这里半步了。
曾经,这里就是她的家。
订婚后,她就从宁家搬出来,住在左家,早就已经是这里的半个女主人。
左家的每一个地方,宁语绵都无比的熟悉。
左敬站在她的旁边。
“你当然可以回来,语绵,你还有机会。”左敬说,“只要你……”
宁语绵直接打断他的话:“你又想劝我给出解药吗?”
“语绵,我这是在帮你,不是在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