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会保护你们的
“我看过照片。”宁语绵说,“不过那是小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记得不太清楚。”
宁语绵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岔开话题:“慕太太,你身份尊贵,还是和阿敬不要走得太近。否则慕总知道了,你也不好交代。”
温尔晚浅浅的笑了笑:“宁小姐,你很怕失去左总吧。”
“我爱他,爱一个人当然害怕失去了!”
“不,”温尔晚摇了摇头,“我感觉,你怕的是失去宁家千金的这个身份。”
宁语绵所有藏在心底的事,都被温尔晚一眼看穿。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很慌!
为什么温尔晚能猜中!
温尔晚轻声说道:“其实,该是你的就会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属于你的,哪怕抓得再紧也有一天会离开。这些年,你应该睡得也不踏实吧。”
“不要说了!”宁语绵咬着下唇,“我睡得好不好,跟你没有关系!”
“安心做好自己就可以。如果哪一天,真正的宁家千金回来了,宁家也不会就这么抛弃你……”
“好了,够了,慕太太,我不是来听你说教我的。”宁语绵打断她,“我只是提醒你,男女有别而已。我还有别的事情,先走了!”
“慢走不送。”
走到门口,宁语绵想了想,还是觉得心有不甘。
“阿敬喜欢的人,是我,不是多年前的那个小女孩。”她说,“这些年陪着他照顾他,和他谈恋爱的人,是我宁语绵!”
温尔晚没说话,目送着宁语绵离开。
她其实很想说一句,没有宁家千金的身份,左敬怎么会和一个孤儿院的女生交往,订婚呢?
不过宁语绵的情绪已经很糟糕了,她没有再火上浇油。
病房里安静下来,怀孕到这个月份,温尔晚有些嗜睡。
一天要睡上好几觉。
她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梦乡。
宁语绵心慌意乱的等着电梯,整个人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电梯一开她就往里面冲。
结果差点撞上人。
“慕……慕总?”宁语绵赶紧扬起笑容,“好巧啊。”
慕言深瞥了她一眼,有些眼熟,但记不得是谁。
以他的身份,根本没必要去刻意记住一个人!
宁语绵还是相当机灵的,毕竟是海城有名的交际花。
她自我介绍:“慕总,我是左敬的未婚妻,宁家小姐宁语绵。上次在珠宝展厅,我们还见过面的。”
慕言深这才有点印象。
似乎那天,如果他没出价的话,“深海之心”那顶王冠,就落入她的手里了。
“你来做什么。”慕言深挑眉,“探望晚晚吗?”
“是啊是啊,听说慕太太身体不适,悲伤过度,所以想来看看。”
“你和她关系很好?”
宁语绵笑道:“慕太太和我们家阿敬认识,常常见面来往,这一来二去的,我不也就跟着混熟了。”
她故意这么说着,查看着慕言深的脸色。
慕言深抿了抿唇。
温尔晚和左敬确实来往密切,他为此还吃过好几次醋。
不过,左敬和宁语绵的爱情故事,在海城是人人夸赞的,所以他不觉得左敬对温尔晚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但左敬对温尔晚的确很特殊。
至于为什么特殊……那只有左敬自己才清楚了。
慕言深淡淡开口:“晚晚在海城的朋友少,要是她跟你合得来,就多一起聚聚。”
“好的呢慕总。您真会疼人,慕太太好幸福。”
说了几句捧场的话,宁语绵才离开。
这可是慕言深,谁见了不得讨好巴结一下,她也一样!
慕言深迈步往病房走去。
快要见到他的晚晚了,心情有些复杂。
这些天,他只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偷偷的进入病房,看一看她的睡颜,默默的陪着她。
天快亮的时候,他再离开。
好几天他都是这么过来的,慕言深想见到鲜活清醒的温尔晚,都是一种奢侈。
站在门口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见没什么声音,慕言深才敢伸手推门。
“哎哎哎,”夏安好却突然叫住了他,“你怎么来了。”
“来看她。”
“她不想看见你。”夏安好向来有话直说,“我才问了梁医生,尔晚的身体恢复得还不错。等下她一见你,又气得白调养了怎么办!”
话糙理不糙。
温尔晚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慕言深。
可是……
“一辈子还有这么长,”慕言深开口,“她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见我。”
“简单啊,离婚拜拜,各奔东西不就可以了。”夏安好摊了摊手,“这世界这么大,有些人只要不刻意去约见面,就根本不会再见到咯!”
慕言深斜了她一眼。
他依然是有威严在身上的,夏安好有点顶不住他这样的眼神:“我……我说实话嘛。”
慕言深冷声回答:“她应该睡了,我进去看看就走。”
“行吧。”夏安好说,“其实真没什么必要。彼此放过吧,就当是为尔晚好。”
慕言深已经走了进去。
温尔晚就这么半躺在病床上,身后垫着枕头,闭眼睡下了。
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
安静又美好。
慕言深慢慢的抬手,想要轻抚一下她的脸颊,又怕惊醒了她,只能隔着一两厘米的距离,这么虚虚的在空中描绘着她脸颊的轮廓。
想要再亲密的拥抱一次,热吻一次,对他和她来说,都成为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她恨他。
恨得那样深刻。
可是他爱她。
爱得不想放手更不愿意放手!
“晚晚……”
他们之间,到底应该要怎么办。
所谓的杀父之仇,那个流掉的孩子,温母的去世……
每一件事,都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两个人的心头。
一压就是三块。五⑧○
再火热跳动的心,都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温尔晚的眼睛忽然动了动,翻了个身,偏了偏头,嘟囔着梦话:“宝宝。”
慕言深屏住呼吸,生怕惊扰吵醒了她。
“宝宝,乖乖的……”温尔晚无意识的说着梦话,“不要离开,妈咪会保护你们的……”
“听话哦,好不好。”
“妈咪不想失去你们了……”
一开始,慕言深还以为温尔晚是梦见了那个流掉的孩子。
她跟他说过很多次,她经常会做这个噩梦。
但是,“你们”这个词,引起慕言深的怀疑。
温尔晚就怀过那一个孩子,为什么会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