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大人还记得我
“伯母请放心。”
“你忙,就不用在这里耽误时间了。”温母说,“我明天就亲自去一趟慕家,把离婚的事情谈下来。后天……你带着尔晚去民政局。她的户口本在我这里。”
许宸川看着她:“伯母,我陪陪您,等尔晚回来再走。”
“你工作重要,就别跟我客气了。我就一个人躺会儿,能有什么事。”
在温母的再三劝说下,许宸川只能离开。
他看得出来,温母的情绪确实很不稳定,容易喜容易怒,一会儿哭起来,一会儿又能满是笑容。
她的神智已经不太清醒了。
但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温母心心念念的,是温尔晚的幸福。
可怜天下父母心。
走到电梯口的时候,许宸川回头看了一眼。
好像有个人影,在病房门口一闪而过。
等他再仔细去看的时候,走廊里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
难道,他也看错了?眼花了?
许宸川越想越不对劲,正想往回走的时候,电梯来了。
里面的人催促道:“坐不坐啊,犹犹豫豫的干什么呢,大家都赶时间。”
他身后的人也推了推他。
许宸川就这么被推进了电梯。
温母半靠在病床上,捂着嘴不停的咳不停的咳,等她拿开手的时候,才发现掌心一片鲜红。
她咳血了。
温母的手抖了抖,迅速的握紧,伸手去拿纸巾。
但是纸巾盒放在柜子上,离她有点远。
她努力的伸长手想要去够着,但是总差了那么几厘米距离。
这时,有人帮她抽了纸巾,递到她手上。
温母赶紧接过:“谢谢,你……”
一抬头,看见来的人是谁的时候,温母的脸色变得无比惨白!
“慕言深?!”温母说,“你……怎么会是你!”
慕言深将一整包纸巾都放在她手上:“岳母大人还记得我。”
“谁是你岳母!”
“晚晚是我的妻子,自然,您是我的岳母。”
温母指着他:“慕言深你……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我压根不想看见你,谁让你到这里来的,出去,你出去,马上走!”
慕言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温母的眼里,满满的憎恨:“当年你是怎么对我们家的,我记得一清二楚!你竟然还……还娶尔晚,毁了她一生!”
温父入狱之前,慕言深带来了一群保镖。
那么多人,对着温父拳打脚踢,各种威胁,差点半条命都没了。
也正是因为亲眼看见这样的场面,所以,温母才会突发疾病变成植物人。
她恨慕言深,她的丈夫和女儿都毁在他手里!
“我告诉你,慕言深,他们父女心善,不想计较追究当年的事情,但是这不代表就原谅你了!”温母咬着牙说出这番话,“你唯一赎罪的机会,就是放过尔晚,马上离婚!”
慕言深开口:“当年,确实是一场误会。我可以赎罪,用一生来补偿整个温家。但,不是离婚。”
“你为什么非要抓着尔晚不放!”
“因为,我爱她。”
“你?哈哈哈哈!”温母嘲讽的笑道,“你这样心狠手辣的恶魔,会爱一个人吗?我的女儿,才不会落在你手里!慕言深,我明天就去慕家坐着,什么时候你办理离婚手续,我什么时候走!”
“如果你还是不答应,那么,我就是死,我也要死在你慕家的客厅,化作厉鬼,日日夜夜都来索命!”
过于激动,温母又咳出一滩血。
床单上洒上点点鲜红。
温母一看,慌了,连忙用手和衣袖不停的擦拭着:“快弄干净,不能让尔晚看见了,不然她会心疼难受的……哎呀,怎么回事,越擦越多……”
她像是一个小孩子,白发苍苍,却急得掉眼泪。
慕言深蹲下身来:“岳母。”
“不要这样叫我!”温母纠正他,“慕言深,你的可恶程度,不亚于害死你父亲的那两个凶手!他们是杀人,你是害人!害了温家所有人,尤其是尔晚!”
“我说了,我会用一生……”
“你的一生,呵呵,我们温家不稀罕!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离不离婚!”
温母的嘴边还有血迹,看上去十分狰狞。
慕言深是不太清楚温母的身体状况的,他问过医生,医生的回复永远是“尽最大的努力,用最好的药”。
所以,昂贵的医药费,他眼都不眨的出,以为在最好的条件下,温母的病情已经在好转。
可是现在看来……情况相当糟糕。
温母的精神似乎出了问题。
“岳母。”慕言深问道,“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真的会对晚晚好。”
温母连连摇头:“不可能好的,不可能……你说你爱她,我不信!”
“我是真的爱她。”
“你对尔晚的感情是愧疚,不是爱!”温母说,“真正的爱,是许宸川爱尔晚那样!是为了她,全心全意的付出,不计回报。是可以默默的守护,什么都不要!也是在关键时刻,可以给予她帮助!”
“慕言深,你给了她什么?荣华富贵吗?我好几次看见她在吃药,你说,贵气的人,身体会这么差?”
“吃药?”慕言深拧起了眉头,“她吃什么药?”
“我怎么知……咳咳咳!”
慕言深并不清楚这回事。
因为温尔晚搬出了帝景园,他对她的生活状态一无所知。
李志也没有汇报!
“总之,慕言深,放过她吧……”温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虚弱,“离婚,我死之前,一定要看见她和你离婚……”
温慕两家的仇恨里,温母是无辜的受害者。
她亲眼目睹着丈夫入狱前的惨状,又预料到女儿未来的艰辛,才会脑梗,变成植物人。
好不容易苏醒,温母一次又一次的听到温尔晚经历了什么,心里更是抑郁。
慕言深和温尔晚的婚姻,已经成为了她的一块心病。
“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声音清脆。
慕言深低头一看,是一块玉佩。
“我的……玉……”温母说,“是,是尔晚亲手给我戴上的,还……还给我。”
好端端戴在脖子上的玉佩,突然莫名其妙的掉落,这是非常不好的征兆!
慕言深心里一沉。
他将玉佩捡起,放在了温母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