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启从来没有这么痛苦纠结过。
上一次如此痛苦煎熬,还是在听说司与宸的母亲去世的时候。
车子还没到司家,他就忽然捂住心口,痛苦地慢慢倒了下去。
“老爷?老爷?!......”司机惊叫起来......
司明启心脏病突发进医院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帝三家的圈子。
司太太虽然没有也进医院,可人一夜间老了许多,离进医院也不远了。
因为父亲倒下的原因,司烨盈和霍翊霆的婚礼不得不推迟,具体日期另定。
这几件事和关于司烨盈的谣言结合在一起,阴差阳错地组成了接近真相的谣言,风暴越来越烈!
但身处风暴中心的温安然,并不知道这些事。
为了她的身心健康着想,陆英哲有意隔绝了她所收到的信息,尽量不刺激她回想那天的事情,只求时间能够慢慢治愈她。
别的不说,至少不再让她过分害怕水和火焰。
水就不用说了,一次掉进海里,一次掉进水池里,是个正常人也给吓傻了。
火焰则是因为那场差点烧死她们母子仨的大火,温安然的创伤应激反应也是后来几天才发现的——那是一个晴天,孩子们在院子里弄烤肉玩耍,她才一走过去看到烤炉里的火就不由自主吓得连连后退捂住自己脑袋!
也是这个时候,孩子们才发现了妈妈的不对,赶紧叫来人。
经过诊断,温安然的身体没有什么毛病,主要是精神方面的。
医生说这个等时间长了就会自己好了,也有可能好不了,全凭天意。
陆英哲得知这件事后,心中越发疼惜温安然,立刻命令佣人们把他们住处附近可能看到火的契机全部移除,决不能再激刺到她。
温安然得知自己这个毛病的根源后,很是哭笑不得。
得亏是现代文明社会,看到明火的几率比较少。
这要是古代,不是富贵人家的话,这辈子都甭想吃口热乎的了。
这日,温安然正在花园里和园丁学着怎么料理花枝嫁接,忽然一个女佣走了过来。
“森小姐,有一位叫郝仁的先生想要见您。”
郝仁??
温安然实在是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听过这样一个名字。
如今的她有些怕接触陌生人了,便本能地婉拒:“我没听过这个名字,还是不见了吧。”
女佣补充道:“那位先生说自己是被您和小少爷小小姐救了的当事人,这次来是想当面感谢,并商量一些事情。”
温安然恍然大悟,原来是那天那餐室里的人啊!
如此一来就不是陌生人了,而是同病相怜的幸存者,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去见吧。
“好,我这就过去。”
温安然到了会客厅,一看到来人,顿时就想了起来!
这不就是那个圆头圆脑,主动邀请他们母子仨坐下的那位先生吗?
两人相见,颇有种劫后余生碰头的感觉,热情地握了手,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
握完手,郝仁激动的要给温安然跪下,吓得温安然慌忙拼死拉住,好说歹说可算没让对方这膝下黄金给折了。
“森小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啊!这消息封锁的太死了,我也是前几天才联系上的陆先生,知道事情的全貌,并打听到你在这府上!以后只要有用得着我郝仁的地方,哪怕是两肋插刀我也在所不辞!”
温安然又感动又想笑:“不是我的功劳,是俩孩子不知道怎么的想到这个法子,我还是他们救的呢。你的感谢,我会替你转达的。”
郝仁用力地大手一挥,坚定道:“你培养出来的孩子,当然也有你的一份功劳!这俩孩子不是我说,以后绝对是响当当顶天立地的大人物,等着瞧吧!一样的,他们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那照样是个在所不辞!”
这话比什么都要让温安然心中熨帖,骄傲,但嘴上还是要谦虚一番的。
郝仁感激完毕后,忽然四下看看,话锋一转:“听说是和司家那两个贱人有关系,是吗?”
温安然心里一咯噔,勉强道:“这话我不能说死......”
毕竟,一切都要等警方的调查结果,她空口说没什么意义。
郝仁嘿嘿冷笑:“森小姐,别的人得罪了谁我不敢妄下结论,我这边绝对和司家脱不了干系!不瞒你说,我是搞不动产建设投资的,这几年和司家的那个老贼一直争地皮,好几次他都输在我手里,估计心里头早就怀着恨了!md,明面上争不过就搞这一手,玩不起啊!”
温安然听得愣愣:“是这样的吗?”
郝仁用力点头:“没错,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早就打听过了,除了我还有好几个人也是这个状况。等着吧,狐狸尾巴已经露了出来,被绳之以法是迟早的事情!”
温安然得到了几分安慰,苦笑:“但愿如此吧......”
郝仁忽然压低声音:“森小姐,你想不想报仇?”
“什么?”温安然一个激灵:“什么意思?”
“司家人如此心狠手辣,连两个这么小的孩子都不肯放过,你愿意让他们躲在背后装没事儿人吗?我打算搞臭他们的名声,就算暂时坐不了牢,也要让他们做不了人!”
温安然目瞪口呆:“这,这......”
她的脑子很乱,心情也十分复杂!
要说不恨司烨盈,那是不可能的。她居然想要她孩子的性命!
可温安然从小听话惯了,一切都下意识等着公平和正义的宣判,再恨也想不到要自己动手做什么。
郝仁继续道:“只要你这边肯配合,我这边就好说了。”
温安然愣愣地问:“怎么配合?”
郝仁低声道:“很简单,到时候肯定有人会来问你,你直接不承认也不否认,千万别给那个女人辩解!我想森小姐也不至于糊涂至此,一个杀你孩子未遂的凶手,你没给她两刀就不错了,还会为了她洗清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