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窗帘没拉好,清晨还算客气的阳光从窗帘缝隙撒了进来,正好落在床头,有些恍眼。
她顺着方才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向房门。
除了东西掉到地板的声音之外,还能清晰听到老太太敲拐杖的声音,以及阿娟细碎的啜泣声。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每个月上万块钱的工资是谁给你的?她算哪门子大小姐,要是再让我看到你……”
“咚——”南栀穿着睡衣,用力推开房门。
走廊静了好几秒,南栀目光凉凉的扫过老太太以及跌坐在地上的阿娟,她的身边,全是碎落一地的玻璃渣,身上湿漉漉的,右脸通红,肿得很高,眼眶也有些泛红。
她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一把夺过老太太手里的拐杖,直接丢了出去,镶嵌在拐杖头上的那颗宝石也掉了出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因为惯性,沈秀珍整个人往后倒退了几步,一手扶住了走廊外侧的扶栏,这才稳住身形,气急败坏道:“南栀,你大早发什么疯?我教训我家的下人,关你什么事?”
“阿娟的工资是南家给的,我爷爷还在医院,这里的主人,还是我爷爷,沈秀珍,你最好搞清楚主次。”
南栀冷笑一声,随即上前,立刻扶起阿娟。
“你、你……”沈秀珍扬着手,踉踉跄跄的冲到南栀的面前。
南栀转头,一个眼神射过去,伸手握住她的胳膊,说话更加的冷硬:“你没资格跟我动手。”
然后重重的甩开她。
“大小姐,我没事。”阿娟红着眼眶,低垂着头,小声说道。
“没事?你管这叫没事,今天你不用工作了,我让司机送你去医院,你的脸要处理,还有手上的伤。”
“矫情,这么点伤还要去医院,那家里的工作谁来做?饭谁来烧,衣服谁洗?阿娟,给我下去把客厅的地毯给我里里外外洗干净,要是今天完不成,就不用吃饭了。”
“下午吧,让陈大送你去医院,我看谁敢拦着。”
陈大前段时间处理好家里的事情之后,便来投奔她了,他身手好,警觉性高,又自带一股子摄人的煞气,他在边上一站,都没几个人敢靠近她。
如今他接替了温婉司机的活儿,每天接送她上下班。
沈秀珍在南栀这边受了气,偏偏整个青山居的保镖都不是南栀的对手,现在又多了一个叫陈大的保镖兼司机,就更别想讨到半分好了。
“南栀,我看你是要造反!”
“您说是就是吧。”反正她也懒得装了,南晨光到现在都没出来,估计昨晚并未留宿。
她心里隐约替阮青禾有些担忧。
早饭随便吃了几口,南栀便让陈大送阿娟去医院,自己顺道去看看爷爷。
南栀正闭目养神,就听到阿娟怯生生的说:“大小姐,您刚才实在不必为了我跟老夫人起冲突。”
“别想太多,就算没有你,她也会找我麻烦,况且,你是因为我受了她的责打。”
VIP病房外面守着两个保镖,看到南栀来的时候,他们立马恭敬的低下了头,替她打开房门。
老爷子的气色还不错,躺在病床上,护工正端着一小碗稀释过的藕粉,一小勺一小勺的再给他喂吃的。
“容夫人。”
“给我吧,我来喂。”
花了十几分钟才把一小盅藕粉吃完,但南栀已经十分欣喜,这说明,爷爷的身体正在恢复。
“爷爷,栀栀好想你,小时候您最疼,最宠我了,所以,你一定要乖乖听医生的,栀栀等你回家。”
傅斯余敲了敲门进来,南栀慌乱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傅医生。”
“哭了?”傅斯余看着她,眉头微微一皱,目中带着清晰可见的担忧。
“没有,我是高兴的,爷爷刚才喝了小半碗的藕粉。傅医生,虽然你说过很多次,不需要说谢谢,但除了谢谢,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心情。谢谢,真的谢谢。”
爸妈离世之后,她只有爷爷一个血亲了,师傅对她极好,程叔,白肇,以及白家父母,还有容爷爷,阿言,湘儿……他们对他都很好,也是亲人,可爷爷是无法取代的。
思及至此,南栀对傅斯余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要真想谢我,不如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