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阿言,你查过我爷爷,对吗?”南栀转过头,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情绪,声音泛着一丝寒意。
容忱言的表情瞬间一怔,看着她半晌,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栀栀,别查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沈秀珍已经认罪了。”
“白肇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调查的线索,到一半,总是会断掉,一开始,我和他一样,怀疑是南晨光,或者是其他人从中作梗。我从没想过,那个人会是你。”
如果容忱言刚才没有说出那些话,她还可以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事实血淋淋的摆在她的面前。
所有的一切都在暗示,郑月兰所说的那些,全是真的,甚至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停车,我要下车。阿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南栀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装了一个多月,她已经很累了。
信任,是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上的。她明白容忱言的意思,也知道他做的这一切,或许只是不想让她难过。可相比知道真相之后的痛苦,她更不希望自己被瞒在鼓里。
其实……很早之前,她不是没怀疑过那个人。
小孩子的直觉是很准的,父母去世之后,她在医院那段时间,没有一个人来看她。
不……有一个。
唯一来看过她的人,居然是南晨光,那个她恨了十几年的‘仇人’。
她出院之后,当天下午就被安排送往国外,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就要一个人出国求生了。他如果真的疼她,完完全全可以把她留在身边,护住她。
刚出国,头两年,她还期待国内的电话,后来慢慢的,就不想了。
对他的感情,大概是以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吧。所以,哪怕诸多证据放在自己面前,她都选择了忽视。
越航那么大的公司,以当年南晨光和沈秀珍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做得毫无破绽,甚至还能买通越航的高管,作伪证。
但他可以。
车子在路边停下,南栀下车之后,容忱言不放心,便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南栀不小心踩到了路边的石子,整个人晃了一下,险些摔倒。
容忱言紧张的跑过来,顾不上其他,冷着脸,一把将人抱起,“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你要打要骂,回去任你发泄。现在跟我回家。”
司机一直以龟速在后面跟着他们,见状,立刻将车子开到容忱言的面前,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
回到山庄,容忱言连下地的机会都不给她,直接将人抱到了卧室,脱了鞋袜检查脚踝,确定没有扭伤,这才松了口气。
南栀低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男人,鼻子有些发酸,“你忘了,几个男人都打不过我,哪有那么容易受伤。”
她又不是豆腐做的。
“不容易受伤?这段时间,你身上受的伤还少吗?”
南栀坐在床上,垂下眼睑,保持沉默。
容忱言见她这副神情,又好气又好笑,但又舍不得责骂,只能软下声音,将她拥入怀里。
“白肇的黑客技术很好,我只知道他在查什么,具体不清楚。况且,没经过你的同意,我也不会探查你们之间的聊天记录。”
他知道的那些,一半也是通过白肇的行为以及调查的方向,猜测出来的。
南栀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许久,她闷着声音道:“容忱言,我们提前解约吧。”
她的语气十分平静,只是微微颤抖的睫毛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容忱言闻声,双臂收得更紧了一些。
仿佛将南栀揉进骨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