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结两姓之好,需得明媒正娶,柳如与洪涛私奔,以为自己牺牲很大洪涛定不会辜负,可她不明白,走出这一步的时候,她已经在对方眼中是个没规矩的女子。
柳如花光银子养洪涛,现在没有利用价值,哪怕有自己的骨肉,对于急于找下家的洪涛来说,也是累赘。
以前,沈清宁总是以为没有过于狠毒的爹娘,而到大齐后,她刷新自己的认知。
“小五子,咱们这就去孙家一趟。”
沈清宁敲了敲车壁,又认命地束胸,出门在外行走,男子装束不引人注意。
“安平公子,您做好心理准备,孙老头是一头倔驴。”
一提去孙家,小五子不情不愿,这两日陪着他家公子走了好几趟,好说歹说,孙班主不但不念情面,还认为他家公子动机不纯别有用心,拿着棍棒把他们赶出门。
他不明白,德全班就那么好?京城里会唱戏的戏班子多如牛毛,还有南边来的,用心找总比重组德全班来的快。
“先去走一趟再说。”
小五子说的道理,沈清宁当然明白,可她仔细思量,哪怕京城已经有名气的戏班子,却也无可取代德全班的地位。
一旦德全班重组,必定引人注目,德全班扎根的四海茶楼也会趁机火一把,己方为新戏造势把白家的冤屈宣扬到人尽皆知,完美达成第一步目的。
所以哪怕齐宣几次碰壁,沈清宁也不想放弃,即便孙班主是一块硬骨头,她也要想方设法地啃下来。
马车停靠在胡同口,沈清宁下马车,发觉孙家门口围着十几个看热闹的街坊,她见一位大娘面善,凑上前问道:“大娘,这是咋了,都围在孙家门口做啥呢?”
“哎呀,刚刚咱们这有名气的媒婆进去了,说是要为孙班主的小孙女说亲,这不进去有一炷香的工夫,还没被棍棒打出来。”
大娘就在胡同里住着,平日孙班主什么脾气秉性,众人有所了解,他们在门口等着看热闹,谁料孙班主竟然一反常态,没把媒婆撵出来。
“孙老头的小孙女桃花也才十二,用得着那么早定亲?”
小五子撇撇嘴,问道。
再者说,桃花身子骨不好,平日连下床行走都吃力,谁家愿意找这么个需要伺候的媳妇。
“小哥儿,你不是来了几趟都被孙老头撵出来了,咋还来呢?”
周围有邻居认出小五子,乐滋滋地问道。
“这……贼心不死呗!”
小五子哼了哼,孙老头的邻居闲得慌,有点热闹都不放过。
“我和你们说,桃花越发不好了,上次看郎中,郎中是叹着气出去的,说是时日不多了。”
大娘很是惋惜地道,“孙老头虽然倔了点,为人却还是不错的,他都这个岁数,儿子儿媳不在,唯一的念想也要离世,这是多大的打击啊!”
平日时常有人把一些肉和糕饼吃食扔到孙家,孙老头主动分给邻里,只为众人在他出门的时候帮忙看顾一下他的小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