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到天色漆黑,车队在一处荒野停下来。

    众人搭建好帐篷,玉屏带着忍冬生火做饭。

    离开京城第二日,白日里路过城镇补给,马车上糕饼小食瓜果样样不缺。

    为赶路没吃上晚饭,沈清宁已经很饿了,她吃着一块桂花糕,对着油灯看书。

    韩老头的经验果然宝贵,二人去一处不起眼的小书铺,还真的淘换到一本典籍,里面记录一些未被证实的偏方。

    现代中医方子很多早已失传,沈清宁翻阅空间里的医书查找,也没找到有关的资料。

    好在她有一个模拟空间,可以按照典籍记载的偏方配药,用于实验。

    “师父,如果大齐所有的郎中都愿意交出手中的偏方,那百姓也不会因看不起病遭受苦难了。”

    韩济感叹一句,作为郎中,想要潜心钻研医术,需要大把时间行医问药,不断地探索,如果有一个前辈指点,那好处是难以估量的。

    自打拜师沈清宁,韩济感觉自己的视野开阔,对行医的理解远超从前,那些不敢想的事,对于他来说有更多的可能。

    或许有一日,疑难杂症可以开膛破肚去治疗,并不担心后遗症,百姓也能够轻易接受。

    “你说的对,只不过终究太理想化。”

    沈清宁抬手指着自己,她是个例子。

    “师父,我不能理解,您为救治范将军不辞劳苦,范将军现在休养得也不错,为何京城高门众人还对您有所误解?”

    韩济感到不可思议,沈清宁这般有本事的郎中,就该被供起来。

    “你的疑惑,我也想过。”

    沈清宁很自信,自己应该有个神医的名头,受万民敬仰,谁料除了爹娘和救治的人外,众人对她退避三舍。

    医馆如若挂着她的名头,定然接不到生意。

    韩济本身是习医,又一直在苦心钻研医术,愿意接受新事物,而百姓们则不然,除非关系到生死,没有办法了,否则他们不会做超出固有认知的事。

    对沈清宁医术最为信服的佟德,仅仅是因为被治好多年的顽疾痔疮,而不是疑难杂症。

    爹爹沈为康正是看出这一点,才建议她去给官员们治疗头秃,再多的那些人也接受不了。

    饭菜还未上桌,只听帐篷外传来马的嘶鸣声。

    沈清宁站起身到门口,停着的是陈栋的马车。

    拉车的马不安地躁动,车夫赶紧把缰绳解开,牵着马到两边野地上喂草料。

    随后,马车内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声,马车晃来晃去,明眼人一看就晓得怎么回事。

    陈家的下人刻意回避,沈清宁却明目张胆地看热闹,根据时间推断,陈栋不太行啊。

    一行人刚停靠,陈栋和程氏就忍不住鬼混在一起,玉屏未成亲,她啐了一口,很是脸红。

    狗男女,一点都不消停。

    “韩济,你号称可以解百毒,有没有治过花柳病?”

    沈清宁回过头,发觉韩济正躲避在帐篷的角落,用手捂着耳朵,面色很是痛苦。

    “治过。”

    作为郎中,韩济也不是百无禁忌,想到花柳病人身上生的毒疮,他饭都吃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