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宁顺来的首饰,典当出去,少说要几百两银子。

    然而目前,主仆三人面临新的问题。

    “小姐,若是被三小姐和四小姐发觉,闹上门来咋办呢?”

    玉鸳发愁,院子里是有藏东西之地,可若是一个没藏好,来个人赃并获,先不说沈家严惩,这些首饰一件都带不走。

    “哼,她们来闹,可有证据?”

    玉屏冷哼一声,那二人嘴甜心苦,不知道坑了自家小姐多少好处,这些首饰本就是夫人的私房,就当做小姐应得的利息。

    “衢州城可有敢收这些首饰的当铺?”

    沈清宁只拿出空间里藏着一部分首饰,她打算在衢州找地方发卖。

    说好听点是典当,若说不好听的,那是销赃。

    双胞胎姐妹的首饰是钱氏的陪嫁,款式比较老旧,若是出城发卖,容易被沈家追踪定位。

    再者说,穷家富路,出城以后她们主仆吃喝,住店,采买都需要银钱,沈清宁总不好用丫鬟的存银。

    典当折损一部分价钱在情理之中,沈清宁可以接受。

    “小姐,奴婢得知一个地方,或许可行。”

    玉屏咬牙,送到当铺不如送到云水荷,听闻云水荷的老鸨收购首饰,价钱公道并且不问来路。

    玉鸳张了张嘴,云水荷是衢州最大的花楼,男子的销金窟,背后大有来头,据说是吴家和沈家都惹不起的大人物,矛头直指当朝三皇子。

    “奴婢去。”

    玉鸳咬牙,生死面前,名节靠边站,她不在乎。

    “三皇子?”

    沈清宁忽然想起一件事,衢州是大齐西北边关,两年以前,异族大肆骚扰衢州百姓,对边境虎视眈眈。

    三皇子洛云斓临危受命,带领二十万大军出征,几乎是战无不胜,把异族打了个落花流水,伤亡惨重。

    如今异族主动向大齐求和,又是送粮草银两,又是送美人和亲,极尽谄媚。

    算算日子,三皇子即将班师回朝。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沈清宁打算借着三皇子的东风,一路前往京城。

    远离沈家,就要去一个沈家触及不到的地方,京城为天子脚下,必定是首选。

    况且,既然穿越一回,沈清宁也想见见世面,领略一下皇城到底有多气派。

    “小姐,您的想法很好。”

    玉鸳翻看黄历,今儿才农历六月十九,三皇子二十三启程,其中间隔三日。

    以沈家人迫不及待送白绫的架势来看,未必等得了三日。

    “无妨,走一步看一步。”

    沈清宁算了算,她离开不能便宜沈家,必定要在沈家扒一层皮。

    另外,吴家更不能放过,吴善才带着表妹私奔,吴家到现在屁都没放一个,更别提给她一个说法。

    有目标,沈清宁立刻给自己订了个三日计划。

    明日,想法子出门上香祈福,在路上找机会变卖首饰,沈清宁先把玉鸳放走,看管银两的同时,置办应用之物,买一辆马车准备远行。

    有卖身契在她手中捏着。沈清宁不担心玉鸳卷钱跑路。

    后日,沈清宁和沈家人周旋,到城里走走。

    虽有原主的记忆,可沈清宁还没有自己逛过,马上离开衢州,或许以后再也不回来,当地的小吃,习俗,她想感受一下。

    离开前一天,沈清宁直接去吴家要说法,她必须见吴夫人一面。

    吴家有什么值钱的,先顺走再说,不然沈清宁心里出不了这口恶气。

    “小姐,您这计划太好了。”

    玉鸳包好首饰,想到自家小姐揍了三小姐和四小姐,不由垮下脸道,“若是沈清雨和沈清雪告状,小姐您如何自处?”

    特别是她不在府上,玉鸳担心玉屏一人应付不来。

    “放心吧,她们不会。”

    双胞胎姐妹愚蠢,最爱耍小聪明,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人心。

    她这个二姐之所以被劝说自尽,其中有这二人的手笔。

    爹娘族人虽说不疼她,可到底是好吃好喝养了这么大,沈知府攀不上吴家,心里正气急败坏,而钱氏对沈清宁多有怜惜。

    沈清宁打了二人,沈清雨感到羞辱却忍下了,正是心中明白这个道理。

    在双胞胎姐妹眼里,她沈清宁是个死人,何必计较这一时的长短。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院子里传来嘈杂的响动声。

    “小姐,夫人派了钱嬷嬷过来。”

    昨夜小姐曾经预想到最坏的情况,以便于主仆三人随机应变,一旦沈家威逼,必须把计划提前。

    现下看,果真应了小姐的猜想。

    钱嬷嬷手中托盘上的三尺白绫很是显眼,目的不言而喻。

    “二小姐,夫人说了,您若是不喜欢三尺白绫,选砒霜也成。”

    钱嬷嬷叹口气,心底很是无奈,她家夫人软弱,连女儿都护不住,还不是因无子没底气。

    沈家重视规矩,又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然老爷早把夫人休了。

    “就选白绫吧,我想干干净净地离开。”

    沈清宁眼圈微红,又强颜欢笑地勾起了嘴角。

    干干净净的走,能捞走的钱财绝不放过!

    钱嬷嬷揉揉心口,叹口气道:“二小姐,您也别责怪夫人,她在府上太不容易了。”

    不责怪钱氏,不责怪沈家的人,难道怪她自己倒霉?

    沈清宁内心不以为然,嘴上却道:“钱嬷嬷,辛苦你跑一趟,我想去给娘亲请安,以后……”

    以后怕是没这个机会了,离开沈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以后她发达了,必须把这些打秋风的穷亲戚扔出,若是狗皮膏药不识相,那可别怪她心狠。

    沈清宁跟随钱嬷嬷给钱氏请安,钱氏正由沈清雨和沈清雪两姐妹陪着说话。

    “娘,不如咱们和爹爹求情吧,二姐姐有什么错?错的是吴家公子。”

    沈清雨心里想着活该,话却不敢这么说。

    她必须装好人,让爹娘觉得她是个大度纯良的人,才会更加器重她。

    “三姐,你在说什么,二姐就算没有错又能如何?她丢的是沈家的脸面。”

    问题不是谁对谁错,而是规矩不可破。

    女子嫁人,出嫁从夫,命运如何,都靠夫家决定。

    双胞胎姐妹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