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向初夏用力地一抹脸,钻进被子埋进枕头。
她骂自己不争气!
怎么这么脆弱,掉屁的眼泪?她难道还想回头不成?
回头容易的!
只要她不介意当替身,继续回到萧南城身边就行。
现在“正版”死了,她这个“盗版”大可以活成“正版”,反正萧南城把所有的深情都移情到她身上,近段时间对她好得很。
只要她不介意就行。
不介意以前像个笑话,以后也继续像笑话。
向初夏吸着鼻子,努力说服自己冷静:要是介意,那就坚强一点!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她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平复,努力平复。
咔哒!
可就在此时,房门被打开了。
萧南城不知道从哪里找的备用钥匙,直接开门,闯了进来。
“你怎么了?”看人趴在被子里,他就察觉不对劲。
“没……”向初夏只说了一个字就止住了,因为带着鼻音,听起来很明显。
果然,萧南城已捕获到了。
“哭什么?”他大步走到床边,大有刨根问底的架势,“发生什么事了?”
见向初夏趴着不肯说,他直接上手,想扶她起来。
向初夏往被子里缩,他更是往被子里掏人。
最终还是向初夏先忍无可忍:“我胃疼!疼哭了!可以吗?”总算找到个合理又真实的理由,第一次这么庆幸胃疼。
趁着萧南城怔忪之际,向初夏猛地一下挣开,重新趴回去:“你可以出去了!关上门!”
萧南城没有再拉她。
他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转身向外,只剩关门的声音。
这个房间安静下来。
但没有安静多久——
门又被打开,萧南城折返回来,这次拿的是热毛巾和热水袋,附送擦脸服务。
然后又出去进来了一次,拿着温盐水,让她小口小口喝。
一套操作下来,胃疼的感觉,果然缓解了。
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向初夏有意避开萧南城的眼神。
她不想看到他眼中的关心。
刺眼!
“好点了吗?”当向初夏再躺下去的时候,萧南城才终于问。
向初夏回答得很平静:“放心吧,死不了。”
她这个替代品不会死,所以放心吧,不会叫他失去这世上唯一的寄托。
往事真不适合回忆,一回忆就像身上长了刺,根根竖起。
萧南城却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
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怎么的——
“那你撑着点,不然明天大门一打开,留我一个,我说不清楚。”萧南城自顾自的,“厨房、客厅、卧室,哪哪都有我的指纹。”
“……”
“你喝的盐水还是我倒的,少不了剖开验一验。”
“……”
“我身上还有一点现金,到时候也说不清楚是谁的,哪来的。你看你柜子里,本来就挺乱的……”
“!!!”真是够了!
向初夏猛地跳起来,一把将柜门关上了。
里面那么乱,还不是因为刚才给他翻睡衣?这件睡衣垫在最最下面!
关完,向初夏回到床上:“是我死,你也死了吗?你不知道把我偷偷埋了吗?以你的能力,怕是连坑都不用自己动手挖!”
还一口一个说不清楚,担心被抓的模样……
谁信呐?
向初夏吼完,往下一躺,侧过去把被子往身上一拉:“行了,我没事了,你出去吧。”
……把她激得跳起来,就是为了看她是不是没事吧?
行,如愿了。
她也如实告知了。
果然,萧南城不再烦她。
但他也没走。
“我等下再出去。”他说,“确定你不会复发再走。”
“……”胃疼哪有复发不复发一说?
向初夏懒得争辩,索性随他去了。
往下一躺,她闭目不再搭理,没想到精神一松,就此进入梦乡……
···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特别安定。
向初夏醒来时,有些恍惚——
她感觉身上有点重,有一只手,隔着被子搭在她的身上。
转头,看到一张曾朝夕相处,无比熟悉的脸。
萧南城睡在了她的被面上。
挨着床沿,只占据了一个小小的位置,高大的身形可怜巴巴蜷在那里。
唯一的“逾矩”,就是搭在她身上的手。
……萧南城为什么后来没走?
……他为什么睡在这里?
向初夏毫无印象,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摇他。
萧南城同样睡得特别沉。
像是许久都没睡这么好的觉。
被摇晃了两下,他才眯开一条视线,不知今夕何夕——
“老婆。”他叫她,沙哑而倦意,“早!我再睡会儿……”
这显然是睡傻了的。
他们已经没有这种和谐状态,很久很久了。
向初夏的手僵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摇他?摇醒了又该说什么?
幸好,萧南城的手机恰好在此时响了,屏幕上的号码显示,是樊特助打电话过来。
向初夏快速拿来手机,按下接听键,往萧南城耳朵上一贴。
樊特助说了什么,她听不到。
但能猜,应该是赶来了A市,过来接萧南城。
萧南城也很快有了反应,缓缓抬头起身,人也清醒了。
“好。我还在……你过来吧。”萧南城话也不多,最后交代完这句,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看向向初夏,正想说话——
咚咚!
外面有人敲门,接着是大声喊门:“是向初夏家里吗?你还在里面吗?你昨晚约了我开锁!”
新的一天,雨过天晴,开锁师傅终于赶到。
向初夏连忙去开门,抛下了萧南城一个:“来了来了,师傅麻烦你开锁……”
···
早上的一切热闹、兵荒马乱。
向初夏急匆匆地洗漱,付完开锁修锁的钱,便要赶去上班;樊特助也来得很快,不消多久就到了楼下,把车停在单元楼下等。
“送你去上班?”到楼下的时候,萧南城多问了一句,表现得挺绅士。
向初夏想也没想拒绝了。
“你在海城帮我一次,我昨天帮你一次,我们算两清了。”向初夏算得很清楚,说得也很清楚,“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以后就不彼此打扰了。”
她朝萧南城笑笑,然后又朝着樊特助那边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
萧南城一路目送。
直到人走远了,看不见了,他才回头,走回樊特助那边:“我们回海城。”
“这就回去了?”樊特助有些意外,“刚才你们说的那些……”
距离不算太远,他都听见了。
所以这就回去?
真的再不打扰了?
“怎么,我把她塞到车上,绑她回去吗?”萧南城失笑反问,顿了顿之后,“她刚刚说的话,我可什么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