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乔非晚很早去了医院，打算守在床边，等着景霆云醒。
夜司寰和她来的时间差不多，两人进病房，前后不超过五分钟。
没有事先说好，却在这个地方相遇，还真是……很奇妙！
乔非晚正在归置买来的水果，看到夜司寰进来，诧异地抬头：“你怎么来了？”
“……”夜司寰顿了一秒，憋出两个词，“探望，道别。”
乔非晚不太信。
探望？他的两手空空如也，连个苹果也没带；
道别？他脸上的神色冷峻，实在看不出任何惜别。
乔非晚疑惑地看了又看。
而夜司寰被盯得脸色有些不自然，动了动嘴角，又补上一句：“顺便等你一起。”
“你知道我到这里来？”乔非晚很缺心眼地反问。
得，瞬间把天聊死了。
夜司寰不置可否，往病床边一站，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景霆云，没打算再细聊。
而乔非晚转头，继续归置那些水果，脑子里还在想——她昨晚后来提过什么时候来探望吗？没有吧？她吃撑以后，直接就回去睡了！
“你们都来得好早，景先生的子女昨晚来过，今天还没到呢！”护工原本是个很健谈的人，但因为夜司寰在，被气场压着，护工说话也怯生生的。
没有久留，护工很快主动把地方让了出来。
“都还没有吃早饭吧？我出去买点，景先生的朋友，不能怠慢的。你们想吃什么？”
乔非晚想说“不用”或者“随便”，但眼角的余光扫到夜司寰，又下意识地闭了嘴——
这位大少爷应该随便不了！
在夜家的时候，佣人们从用料开始就精挑细选，恨不得埋在地里从种地开始……
饶是这样，也少不了常常被挑嘴。
夜司寰金贵起来，很难伺候。
但总不能麻烦护工买个星级酒店早饭回来！
乔非晚想了两秒，目光从夜司寰身上移向门口：“要不直接牛奶……”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护工人呢？
嘴上问着他们想吃什么，脚下跑得比谁都快，这片刻的怔忪，对方早已跑得没了影。
乔非晚又重新转向夜司寰：“待会儿人家买什么东西回来，你别挑。”
按照他现在的脸色，乔非晚觉得，有必要提醒他给个面子。
她说得诚恳。
夜司寰抬头看过来，奇怪地蹙了蹙眉，同样回答得诚恳：“我不挑。我没打算吃。”
得，又聊死一个天。
·
不过景霆云很快醒来。
不是那种睁开眼睛，整个人彻底清醒。而是他的呼吸有了明显的变化，然后蹙着眉头，嘴里喃喃地发出呓语——
“水……口渴……给我水！”
乔非晚看到护工放在桌上的水杯，连忙端起来，插上吸管打算去喂。
但刚走到床边，便被夜司寰拦住了。
手上的水杯，也被夜司寰很自然接了过去。
“我来。”他接下，说话和行为都给了乔非晚巨大的震撼。他示意，“你去切点水果，或者再榨点果汁来。”
“哦，好。”震撼之下，乔非晚都没细想，直接就听话去办。
要切水果，或者要榨果汁，自然就要借工具。
乔非晚只能去护士站。
·
咔哒——
病房的门关上，房间内只剩下两个人。
夜司寰微微俯身，还保持着照顾病人、弯腰喂水的动作。而景霆云闭着双眼，还在混沌中分不清是谁，只顾咬着吸管，拼命吸取水分。
“你身上这一刀，苍鹰捅的。”夜司寰缓缓开口，声音又低又轻。
景霆云喝水的动作瞬间一停。
夜司寰又继续下一句：“苍鹰为什么会突然来？你给他的消息？”